但她看着眼前，目瞪口呆。

无恶不作的面具男正把整个研究室里的感染者抓起来，一个个飘到红衣小女孩面前辨认。

小女孩眼神完全翻白，不断发出模糊的，野兽般的嘶吼低声。

“呃呃……呃呃呃……”

在元纪熙看来，这已经没救了，不如一刀给她个痛快。

但面具男的态度是往她头上一巴掌。

“好好说话，就算很痛苦也没办法，我帮不上忙，你的妈妈只有自己认得出来，是这个吗？卧槽，男的靠过来搅局做什么，滚，不要男妈妈！”

他的语气是柔和的，又强制的，在这种粗暴击打中，小女孩被迫抓住残余的一丝人类意识，翻白的眼微微的现出瞳孔。

她流着口水，眼神迷茫，微幅点头，或者摇头。

那些没被选中的感染者就一个个被送到他身后漂浮排队，无助的挥舞手脚。

他还边移动那些丧尸一边轻松回应她。

“等一下，等我帮她找到妈妈就带你一起出去。”

“…………你是来救我的？？”

“不然你以为我很闲？”我公司可是在开月会啊，这位病娇。

抛下月会来救你，亏死我了，你知道月会结束一般会提供下午茶吗？

我错过了奥尔良烤翅，芒果酸奶，还有疯狂星期四套餐！

元纪熙错愕无语。

上次被人救，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太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来，不依靠旁人，不相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

她一凛。

错了，她想错了，这个面具男正在对她施恩，想借此给她洗脑，她不能掉入陷阱。

“你救我，我也不会因此感激你的。”

“那你就不感激我吧！”白未然回的很快，又是一巴掌拍在丧尸小女孩额上，小女孩被巴的嗷嗷低叫。

“………………！？”

“我帮你又不是要你感激。”

“你没听过借钱的道理吗？”

“要借人钱，就得抱着不收回来的心态借出，如果还想拿回来，那就不要借，因为这东西离开了你，就由不得你，人能掌握的只有自己，帮你也是一样的，我帮你，没想你感激我，如果为了你感激我而帮你，我觉得无趣——”

他低声一笑。

蓝未的声音是有调整过的。

和白未然本人的声音不同。

但说话的习惯，抑扬顿挫，等等细节动作，那种坦荡平稳的态度。

元纪熙的瞳孔一缩。

面具男是【蓝未】。

可是蓝未明明是女的，面具男是男的——

她陷入了混乱，两个在她脑海里不同的人标签纷纷飞，最后胡乱地贴在一个模糊的形象上。

无关乎男女，无关乎恶棍、科学家。

他还是一样的人——

她一时间默然了。

白未然没注意到元纪熙的变化，他忙着给小女孩找妈妈。

“呜呜……呜呜呜…………嗷嗷…………”

“就是没找到，每个你都摇头，你别冲我喊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白未然皱眉低骂。

说也奇怪，丧尸的语言能力退化后，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

白未然惊讶发觉自己竟然能理解她大半的意思。

这不是超能力的范畴，是白未然个人能力。

要知道，他是和妹妹相依为命长大的。

父母放牛吃草，他给妹妹喂水喂饭，一句句的教妹妹说话。

白诗茉学会的第一句词汇是【窝窝】。

喊了几个月，越发口齿清晰，旁的众人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