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种艺术,而曹爽这种人深谙艺术之道,从中牟利。
安沁并不懂这种艺术之道,她有的只有真诚和相信,不懂转弯的脑子。
曹爽一番话说的沉默了。
她小手轻轻扭着。
“我不知道你曾经为我做这些。”
“谢谢你,学长。”
两句话,直把曹爽前面说的内容全坐实了。
登时众人看着安沁的眼神就古怪起来。
原来不是男的来攀高枝,而是女的有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曾为自己淋雨的男人?
这种嫌贫爱富的举动,放在哪儿都教人唾弃。
窃窃私语,二楼的秦大小姐瞪着猫儿眼,挥着小拳头开骂。
“反驳他啊,安沁,你是不是哑了,你怎么会承认呢!”
“他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这种被人压着哑口无言,安沁明明一手好牌,还是受害者,却被人蹬鼻子上脸,上纲上线,秦甯在旁边听得都红温了。
她提着裙子就要冲下楼,刚抬脚,就变成月球漫步,空中飞人,两条小脚脚在半空中嗖嗖空转,她一看就知道谁的手笔。
“未然哥哥!放开我,我要下楼!!我要在那个垃圾人脸上抽两个大逼兜子!!”
秦甯一急,连用语都变粗俗了。
白未然回她三个字。
“……先看看。”
虽然面上还四平八稳,但语气没有之前冷淡了。
帮不帮安沁——
但这一帮,就相当于伸手拉她。
拉住了她,再放开,比一开始就不拉更残酷。
如果现在有人能看见二楼真正情景,都会对这场魔幻滑稽喜剧。
青年沉着脸,神色严肃。
一旁银灰礼服的黑发大小姐瞪着眼,提着裙摆,跟那在滚轮里跑的小仓鼠一样,双脚动得飞快,只剩残影。
但没人听见看见,只有掌握了局势的曹爽扬起一抹阴暗的笑。
“都没关系了。”他叹息道。
安沁果然还是安沁,那个愚蠢的,柔弱的,没有脑子的。
只消说出自己对她好,她就无力否认抗拒辩驳的。
而他的目的也不是让安沁自责。
因为要让她自责太容易了。
容易的东西,廉价,不值钱。
他也看不上。
不过看到她这种怯弱屈服,道歉的模样,仍然让他心口一顺。
曹爽定了定神,继续往下说。
“我当然希望见到你发展得好,安沁。”
“我今天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来的。”
“我要帮助你,就像过去一样,在你身边帮助你。”
曹爽甚至没有质问需不需要,可不可以,他的那句【帮助】,是肯定句。
这才是曹爽真正的目的。
比起到处奔波给安沁卖那些画挣来的钱算什么呢?
现在这整座画廊,都彰显了安沁背后支持者的财力。
曹爽把眼光定在秦甯身上。
至于在两人身边的白未然——那是自然地被忽略了。
在曹爽自信心爆棚的自我里——就没有他看得上眼的男性。
只有他要打败的人或者已经被他打败的人。
女人有三种,要被他征服的人和被他征服的人,或者,他不屑征服的人。
白未然的存在跟空气一样被他忽视掉了。
秦甯当众给他下了脸,他十分愠怒,但也更激起征服欲。
困难征服的高山才有攻克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