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面前的白未然始终笑吟吟的，职场人惯用的万金油微笑迷惑了他，让曹爽一时半刻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一身正装的青年和那天的面具男联系在一起。

曹爽顿时缩了缩脖子，收回视线，油然而生的恐惧，让他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瞪着秦甯了。

愤怒的气焰顿失大半。

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他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

曹爽额头的冷汗冒的更多了。

应该要走，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走，落荒而逃，像只落水狗一样。

可悲的自尊被击碎了，还要逞能，内心鼓起一种逆流而上的叛逆。

他视线一转，看见一旁始终不作声的安沁。

恍然大悟。

没错，他还有安沁。

他还能踩她。

反正安沁是不会反抗的，不懂反抗辩驳的。

他的手顿时扬起来，遥遥指着安沁，面对秦甯和白未然。

“你们会后悔的。”他说，语气沉痛而嘶哑。

“我告诉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打我也好，笑我也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都被骗了。”

“她在遇到秦小姐之前，还有许许多多人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也是被蒙骗的受害者！！”

他的愤怒既然一时无法往最想发作的人身上报复，那他还是有可以发泄的对象。

秦甯细细的眉头顿时忿然拧起，就要反怼，刚一张小嘴，便感觉肩上的手蓦地发力，轻柔的暗示阻止她。

她惊讶的朝白未然看去，白未然并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曹先生说的也不无可能。”

众人：………………？

曹爽：…………！？

等一下，这起手式怎么有点耳熟？？

刚才秦小姐好像也是这种先正手出击，再乍然反转？

众人虽然已经吃了许多瓜，但瓜这种东西，再多也是吃得了的。

反转再反转，卧槽，刺激。

曹爽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白未然拿着刚才从秦甯手上接过来的那沓钞票，举到自己面前，悠然自得的晃来晃。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那叠钱晃啊晃。

曹爽刚才被一顿打脸，打出PTSD了，现在看白未然的这动作，顿时全身不自主的抖了一抖。

白未然笑了笑。

“曹先生，我看你像个聪明人。”

“我喜欢聪明人，因为跟聪明人说话容易，跟聪明人相处也轻松，而且我认为，聪明人才能挣钱，你将来肯定是能挣大钱的人，首富之姿，夜不能寐。”

起手两句恭维，曹爽虽心有防备，但反驳无能。

因为曹爽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自己聪明，聪明胜过所有人，所以他可以玩弄人心，周游在不同人之间。

他也认为自己迟早是要挣大钱的。

只不过等待一个时机，大器晚成罢了。

曹爽对自己很有自信。

但他被恭维的同时，顿时也不舒服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用一种高于我的方式称赞我？

其实白未然的语气不咸不淡，一点也没有讽刺的意思。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抵如此。

白未然看他神色瞬变，也不在乎，只不疾不徐的往下说。

“所以曹先生，你同不同意聪明人应该懂得更全面，得到更多的这个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