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诠崩溃了，作为第一个接触到了那种未知层面的职业棋手，季星眸在一场对弈中面目全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棋势一点点化作灰烬消散于虚无，银色的长发燃成灰烬随风飘散、右眼裂开，连右手的手臂也消散成星光。

根据医学的解释，季星诠的症状是下棋时心力衰竭，造成的体内神经崩溃。

可惜，曾经的季星诠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这就是追求顶点的代价、这就是棋圣的疯狂。

全身都缠起了绷带，闭门不出的季星诠终日看着尘封的棋盘，小手慢慢剥开那缕灰尘自言自语道。

“是因为，我的棋力不够吗？”

“是因为，我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吗？”

“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吗？”

一年之后，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的季星诠久违的来了一趟季家棋院，她想看看自己的女儿们。

自己已经不行了，可季家还要指望年轻一代。

季食虎，季红芸，季紫瞳……她们三人是在家族棋院表现最优秀的，刚刚学棋一年，就已经拥有了业余三段的棋力。

而季雪凰、那个时候却只有业余一段的实力。

作为大姐，棋力却只能勉强追上大家、季雪凰经常会留在棋院研究完棋谱再回家。

“妈妈，最近身体有好转了吗？”在棋盘上摆着棋子，季雪凰看清来人后轻声问道。

“嗯，这么久没来看你们真是对不起，大家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没关系，妈妈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

“…………”

季星诠有些难过，因为她一直在棋圣的位置，似乎有些忽略了关注女儿。她有很多小妾，女儿们也是由那些女人培养，她几乎没有插手过。

直到从棋圣的位置落下，她反而更容易体会她们的情绪了。

“小雪凰这么努力，是想要追上大家的脚步吗？”

“不……我只是想妾身体会当弱者的感觉，如果现在不当的话，以后就再也无法体验了，妈妈、你能明白吗？”

“…………”

冰蓝色的眼眸渐渐瞪大，看着其中那十字月牙状的瞳孔，季星诠全身都竖起了不寒而栗的寒毛，惊人的心悸蔓延心弦。

梳着雪蓝色长发的幼女抬起头轻声道。

“妈妈，那一天，我看到了哦~你的头发，你的棋势，你的手臂，以及……你的眼睛。它们漂浮在没有颜色的世界里，没有空气，没有大地。宛如破碎星球一般的原形物体悬浮在空中，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还有……坐在椅子上的巨大人影”

“………………”

怎么可能！？

季星诠的紫色眼眸不可置信的凝缩了起来，注视着蓝发幼女，气氛却一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对于自己而言，那完全是不应该存在的概念，却被她如此清晰的看到了。

那一瞬间，季星诠彻底明白了。

季雪凰，是一名，从出生起就已经跨入了那个领域的女人，和自己不同……她的天赋，已经不是能用世家来概括的生灵了，她的存在本身，对围棋来说、就是一种志高的赞扬。

这种超越一切的境界，就像是人类第一天发现了火焰的喜悦。

季星诠深知，如果不是同样跨入那个领域的棋手，绝非是季雪凰的对手，但是终于一日，一定会有另外的棋手去理解，甚至……击败她。

“季雪凰，我竟然恐惧自己的女儿，直到十年前为止”

“妈妈，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害怕姐姐了呢？”第一次听见季星诠亲口说出时隔这么多年的秘闻，季食虎在好奇的同时也有也许震惊。

那个领域，那个概念……就算妈妈这么说她也听不懂啊。

因为季雪凰成为职业棋手之后实在是太强了，季食虎包括许多人在内也忘记了季雪凰曾经的棋力其实很一般。

她也想要知道，能让季雪凰变得如此强大，不……是她从出生起就如此特殊的原因之一。

“因为，在十年后的某一天。我看见了……更加恐怖的存在”季星诠的眼眸渐渐瞪大，她的声音停滞了一刹。

联想到季星诠的经历，想要得知她说的对象是谁并不困难。

“所以，你把那个棋手赶出家门了吗？”

“不，真正的原因很难解释，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就听听好了，现如今，同样跨入那个领域的棋手绝对不止雪凰一人”季星诠笑眯眯的摸了摸季食虎的小脑袋。

“更何况，现在的我还是期望大家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要吵架就好了。人老了，也没什么竞争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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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凤狂羽执黑，第一手棋落在了棋盘右上角的星位。

不一会儿，季雪凰也轻轻夹起了一颗白色棋子，白皙的小手以最美的姿势落入棋盘，啪嗒、发出一声轻盈的响声，她轻轻将棋子推了上去，小目。

正在观看着对弈的众人屏息凝神，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手，如果有手控在场，也许能对着屏幕舔上三天三夜乃至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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