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尔的交涉下,梦精灵族群开始和其他龙之眷族接触,矗立在凋零者营地的传送门人来人往,白发精灵和蓝绿发精灵的隔阂也在热闹中慢慢消失。
……
多路多·月痕抱着他的宝贝斧子。
梦魇BOSS讨伐战结束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神器斧子词条的【可携带】是什么意思,当他从自己的德鲁伊地穴中苏醒,癫狂的呢喃声就回荡在耳边。这个两米高的汉子看着手中眼珠子乱转的活体斧子,鼻头一酸,眼眶湿润,抓着手里的斧子就像捧着个刚出生的孩子。
“她在说话……她在说话……我的宝贝……我……”
癫狂的痴态让路过的梦精灵畏之如虎,立刻将这疯子的情况举报给了长老院,然后监察者德鲁伊认出了这位德鲁伊长老同僚,刚从梦境国度回来的玩家看着那把神器斧子也疯了。羡慕嫉妒的扭曲神态让苏珊娜一时间分不清他们到底有没有战胜邪神的腐化。
得到莱尔的再三保证才放过了多路多。
【玩游戏得失心疯很正常的。】
因为也是第一次当游戏管理员没有经验,苏珊娜相信了莱尔的鬼话。
活体斧子是莱尔设计的降灵造物,总体来说并没有问题,除了外形糟糕了一点,各种武器性能都十分出色,要知道杰出的降灵造物强度是能和那些精铁装备媲美的。
多路多十分喜爱自己的战利品,非常热情地与自己的妻子法兰奈尔分享了得到神器的喜悦。有些矜持的梦精灵女士一开始对外表狰狞的扭曲斧子并不满意,声称绝不允许如此亵渎的造物进入自己的家。多路多对心爱的妻子有着足够的耐心,他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说服他最爱的两种美好彼此接受。
他真诚的说服也得到了真诚的回报。
“多路多,我的爱人。我充分尊重并理解你的个人爱好,为此,我愿意做出一些不舍的让步。”
“你可以选择把这个扭曲的怪物留在院子里……”
“或者你抱着这该死的斧子一起睡在院子里。”
第二天早晨。
多路多完成了晨练,他推开房门,胡须上沾着露水和花香,宝贝斧子放在了门外的树墩上。法兰奈尔走上前来,她捻住多路多的胡须,狂暴者配合着妻子脑袋下低。早晨的问候点在脸颊上,法兰奈尔的笑容美得像晨光。多路多昨晚把斧子丢在了屋外树墩上。
男人注意到了窗台上的异常,一个新的翡翠雕像放在了自家的窗台上,绿龙雕像的底座夹在纠缠藤蔓的夹缝里,宝石的绿光在阳光美丽极了。多路多很惊讶,窗台的位置对他们家、对法兰奈尔意义重大,那个窗台位置不大,目前也只放着三件东西。
根茎套着誓约草环的月光花瓶,那是多路多求婚时送给她的。
生命草坠饰,代表离家女儿的装饰物,长势喜人。
还有新加入的雕塑,多路多很惊讶,这代表法兰奈尔新的信仰:翡翠绿龙,也就是克劳蒂亚。
法兰奈尔注意到了多路多的视线,她的手掌轻轻抚摸丈夫的脸颊,感受鬃毛的柔软触感,微微一笑,“没关系的,王室和长老院如今对各种信仰都很包容,我就觉得多一个守护神也不错。而且克劳蒂亚在那场战斗中表现相当出色,蒂芙尼也时常和我称赞绿龙的优点,她救了你们的命,我非常感激。咱觉得,与其敬畏月光,不如亲近那位看得见摸得着的守护巨龙。”
多路多没有表示,法兰奈尔接着整理多路多的贴身长袍,强壮的肉体在脆弱的衣服上撑出了几条裂口,法兰奈尔寻思新衣又要大一号了。
“我去找蒂芙尼聊一会,回来之后,你陪我去一趟彷徨之城,看看法尼拉和那个被提及的小伙子,传送门开通后海因斯对我念叨好几次了,你总是没时间……”
多路多·月痕挑动眉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想去矮人城麦肯波特,那里最近有联动活动,我想给‘小咆’弄张+10强化券。”
多路多的回答让法兰奈尔翻了个白眼,眼神中满是“你女儿的未来和那破斧子哪个更重要”的意思。多路多低着头,他知道妻子能读出他的眼神,也能左右家庭纷争的结果。
叹了口气,法兰奈尔最后带着安慰性质地又一次亲吻了多路多。
法兰奈尔离开了,她的话语还在多路多脑子里回响。他的眼睛盯着窗台上漂亮的翡翠雕像,眼睛里涌现异样的神采。
“……对各种信仰都很包容,你说的,吾爱。”
“我想把这玩意儿变成黑的。”
第七百五十七章 自我背刺
我做了一个噩梦。
虽然听上去有些好笑,但噩梦中让我毛骨悚然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还在眼前重现,就像镜子上的裂痕一样醒目。自我分析的结果是,需要将那些恐怖宣泄出来,哪怕是自言自语,为了不影响之后的研究工作,我会一字一句的重现噩梦。
不会有记录,因为只是场噩梦。
“我梦见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前进,穿着日常衣物,疫医面具可能戴着,也可能没有。表情接近于痴呆,或者精神异常的魔怔状态。躯体在行进中自然摆动,哪怕感官能力基本没有,梦中的我也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我在黑暗中前进,缓慢地,漫无目的地……我确定前方并没有目标。或者移动的过程,才是最关键的,因为之后的变化,头脑清醒的现在,我回想起来,才会觉得梦中的自己是那么……恐怖。”
“像是一块海绵被挤干水分,我在梦中朦胧的意识到,理智正在被抽离。躯体像被控制着行进,精神,或者更深刻在更准确的感官里,我认为自己的脑仁正在朝着干核桃变化。虚弱感、疲惫感还有对躯体的陌生感觉,正从精神的空洞里不断流出。”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停留在我的指间,停留在每一节指骨上,随前进微微摆动的双手抓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感受着重力对手指的轻微影响,我听清了撕裂声。”
“饱满得如同熟成的果实落地,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指骨的脱离,一截截落下,像断线的珍珠串。指甲触碰地面的清脆敲击顺着我的骨骼,沿着脊椎传递到大脑。当混乱的大脑产生了【手指掉落】的认知时,那些截面鲜红的断口像失控的水管将我的鞋底染红。”
“梦中的我依旧在前进,而【掉落】只是一个开始,我的皮肤、我的血液、我的组织,像失去约束的小方块纷纷落下,感觉自己就像进入崩塌过程的多米诺骨牌。”
“【我】崩碎了,从一个规则的形体变成了一滩肉泥……嗯,细小的块状肉丁。”
莱尔捂着脸,倚靠在昏暗实验室的墙壁上,唯一的椅子上坐着妮娅,一片狼藉的实验桌显然也不是休息的好地方。莱尔这才感觉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的融合气味让鼻腔很不好受。
微弱的魔石光源没有发生变化,盘桓的影子自行扭曲,墙上的黑影弯下身子,像情人一般趴在莱尔左肩,倾听莱尔自说自话。
“我是不是最近熬夜过度了?”莱尔对自己下达了合理的定论,语气中的不在意倒是和梦境中的分解者如出一辙。
【你上一次睡眠是在什么时候?】噩兆没有反驳莱尔的结论,顺着他的意思展开交谈。
“十五天前。具体时间无从判断,喝醉的阿里安娜有些兴奋,助兴的歌声让我大脑断片了。”
【你认为这是疲惫的结果?】
“不确定,我从身体中感受到充沛的活力,晋升四阶之后,我对睡眠的需求不再迫切。也许长时间不睡眠确实会引发一些精神问题,哪怕对于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