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参军的丈夫，保家卫国的丈夫回到小镇，这个女人才得到救赎平反。而男主在这个故事中起到的作用，更多是观察的视角来看这个女人的经历，从暗恋这个寡妇，拿她作手冲的对象，到同情这个寡妇的遭遇，想象自己挺身而出帮助这个女人。只是直到故事结束，他做的唯一一件，就只有鼓起勇气，写匿名信给寡妇的丈夫，告诉他有关寡妇的下落，让丈夫把她接回来。

“我当时听到这个故事，我就在想，这个女人被伤害完了，再得到救赎平反还有用吗？

如果我是这个男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截断这一切，接近她，给她食物，接纳她，成为她的依靠比较好呢？可能我成了那个不道德的人，但至少我心中暗恋的那个女人，她可以免遭后面的所有伤害。”

第二百六十四章 离开前

这个故事的作者，本身是在借着这个寡妇，指代自己的国家所遭受的责难，又通过男孩的心理视角，表达出一种“不管我见过多少女人，我的内心深处始终为自己初恋暗恋的那位寡妇女子保留着一席之地”，也即“我始终爱着自己的国家”的情感。

只不过这种更加深远的东西，楚明空从影片中感触不深，当时他着眼更多的是那位寡妇的人生遭遇，他并不满足于那样的结果，故事的最后看起来是救赎的，圆满的。

可楚明空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这位寡妇在出场时的自信、容光焕发、美丽，到最后瑟缩在丈夫身边、恐惧、沧桑、黯淡。

这竟然也能叫美满结局？

“当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听得我是一肚子火，可是故事中的小男孩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没有反抗的能力，连最基础的生活都得仰仗父母。

只能说幸好我不是他，当面对很多事情时，除了看着，我还有加入到当中，去尝试改变走向。”

楚明空说完，在桌子上牵起两位美妇的柔荑。这样在明面上被他握着手，还是当着姐妹彼此的面这样做，她们都有些不安与心虚。

但是这是儿子主动牵她们的手，即便是之后可能得跟万华（萧雉）解释掰扯，甚至小吵一下，也不能拒绝儿子的。

这个故事所展现出来的世界观，尽管楚明空有微调了，但是放在天极帝国当中还是显得陌生奇怪，不过这部分被楚明空一笔带过，解释为“异域习俗”，楚王妃和万贵妃也就没纠结那么多。

但是以男孩视角所观察到的那个寡妇女人的苦难经历，却给她们几分感同身受的共情。

明明自己已经努力做得最好，掏心窝地付出、坚守，但是迎来的果子却是苦涩的，甚至还得经受家人的背叛冷落......

故事中的那个寡妇离她们很远，但是听到楚明空说这个女人最后被那些长舌道德贱.妇拖到街上，撕碎衣裳批判责骂时，同为女人的那种绝望感扑面而来。

而最后那个丈夫“亡者归来”，给寡妇证明清白、给她依靠的结局，在楚王妃和万贵妃看来都显得格外可笑。

生命的美好中可以有苦难，但那是收获之前的苦难，而非全程苦难。在被道德逼良为娼，还得被道德审判一番后，死亡才是那个女人最好的慰藉。

万贵妃沉默良久，才从故事中缓过神来，她不想让内心的沉闷影响与儿子相处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说道：

“明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糟糕的故事，过程是跌宕起伏，够‘精彩’了，但是把听者的心情都弄坏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想说的是一个小男孩怎么接近寡妇的故事。”

“这种可能得上第〇版主找了......”楚明空说道。

“那是什么？书斋的名字吗，为何不曾听说过？”万贵妃追问，从儿子嘴里听说到的，她都想了解一下。

“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萧雉母妃有何感想？”楚明空见楚王妃一直不说话。

楚王妃看着楚明空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也是缓了缓情绪才有心情开口说话。这个故事离万贵妃可能远一点，但是楚王妃的代入感要强得多。尤其是丈夫失踪，而后还被逼着拿身体去交换东西的时候，听得她粉拳都攥紧了。

那个女人当时的绝望几乎与她交相呼应，但楚王妃也庆幸，自己的经历辗转过后，发现换药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明空，而他当时只是为了气她的态度才弄出这么一场误会。她现在甚至都遗憾那晚竟然不是真刀真枪地实干。

“感想......不太好，虽然觉得这个故事以男孩的偷窥、观察视角来进行的，作者兴许还有些别的深意，但是我作为女人而言，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这个故事。

这种故事听着就像那些自诩清高的迂腐臭书生写的，告诉别人一个女人不管被怎么羞辱，只要坚守妇道妇德，最后都能得到救赎。”

这不至于，如果是天极帝国的儒生书生写的，那故事应该结束得很早，毕竟“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楚明空能理解楚王妃当下的气愤，安抚道：

“故事而已，听听就好了，而且我小时候听到这个故事时也觉得讨厌，因此如果类似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我肯定会去阻止的。”

万贵妃心中一暖，笑道：

“你这打小听的都是些什么故事，从哪儿听的？没个正经的！”

楚明空差点就下意识说西陵茶馆了，但是想到自己正置身茶馆中，改口道：

“河边钓鱼的不正经老叟讲的的，那些老东西净想着教坏我这样的单纯小孩。”

楚王妃心中想的却是，假如明空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这个老叟讲的故事，才让明空从小就对年长女性有所爱慕......不说爱慕，至少不反感？之后才会对她投来目光。

真是这样，那还真得感谢这老叟对明空的“无心栽培”之恩了！

楚王妃出神之时，万贵妃打趣道：

“明空从小就听这种故事，多少有点学坏了，不会小时候也在盯着谁家的妇人偷看吧？”

没这个条件呀，他泡在极渊边塞的时间更多，哪这么多水嫩嫩的少妇给他偷看？暗中观察极渊凶兽，然后打他蛋的时候多一些。

“没有！”

“......真没有？”楚王妃问道，她有那么点希望，听到儿子小时候就在偷看她，她的身影占据着明空小时候的光景。

“真没有！我能偷看谁呀，极渊边塞又没个女兵，真要说那就是偷看我师尊了......好像也没有偷看师尊。”

师尊左秋池是真不用偷看，楚明空想看的话，直接跟她说：我给你看看我的肚子，师尊你也给我看看你的肚子。

楚王妃有些失望，心中自己与明空小时候的关系确实不可能这样，但多少还是有点希冀的。

午后时分逐渐结束，人又多起来了，楚明空琢磨着也差不多该带她们回天涯楼了。

回去的路上，楚明空忽然说道：

“万华母妃，萧雉母妃，我回京城的时间定下了，后天清晨走，再陪你们两个晚上就离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