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艳丰腴的熟韵美人转过头，见到皇帝就在旁边躺着。

“......？！”

裴皇后有点不明所以，寂灭领域淹没她后的一切感觉都是没有的，她在脑海中的思维还停步在自己枕在地上躺着，而后下一个瞬间，一切的景象就变成了眼前的一切。

没有丝毫的过渡，就这么唐突地发生了，素来不信幻觉的她，不得不怀疑眼前所发生之事的真实性。

“楚......”裴皇后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旋即想起皇帝丈夫就在旁边，及时敛住声音，口型说道：“楚明空？”

但楚明空却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还是以平常的说话音量，点头道：

“是我。”

裴皇后简直要被他吓得魂儿都飞了，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要死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不过裴皇后还是聪明女人，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楚明空刚刚的语气有着平日未曾感受过的淡漠，但是声音大得不可能被任何一个修士忽略，除非这个修士出事了。

而皇帝在旁边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看周遭的变化，寂灭领域，皇帝感知不到周遭的一切，只要我不动杀心就行，你不用担心，可以轻松点说话。”

裴皇后沉默，简单扫视了眼周遭的黑白色调的环境，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不死不灭的亘古寂静之意。

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超出她的理解，有如此能力岂不是当世无敌披靡了，连大敌的卧榻都可随意闯进来，还能如此高调放肆地说话。

“现在皇帝连动弹都不能，你趁机斩了他不行？”

她的话说出来后，寂灭领域波动了一下，一片漆黑中浮现出圈圈涟漪，如泥泞粘稠的黑色潮水被异物搅动，而皇帝身上的双龙更是颤了颤，那是挣脱的兆头。

看来，他允许裴皇后在此自如活动后，她产生的杀心也会影响到寂灭领域。

“别胡思乱想。”楚明空平静地警告道：“你的念头也会让这个寂灭领域破掉，这一招暂时胜在皇帝没有反制的手段，如果被他知道了，以后或许就没这么好用了。”

他继续解释道：

“你刚刚说的方法不可行，你觉得我可以收敛心神然后除掉他，但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有那种除掉对方的念头，心境自然而然会让寂灭领域破碎。”

就算是依靠师娘的功力先压制杀意，而后走到皇帝面前趁着寂灭领域破碎后，皇帝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斩了他，也是不行的，这都有计划地思考除掉对方了，何来没有杀意一说？

如果只是要求情绪平静还好说，但寂灭领域依托于心境，欺骗不了自己的。

裴皇后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渐渐明白当下的状况，从惊慌中恢复过来。

“你找我什么事？”

“宫女都在传你被皇帝叫进来侍寝、和好，皇帝为何要你进来后躺地上？”

裴皇后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种过分的冷静气质出现在鲁莽狂躁的楚明空身上，有些奇怪的不合，但确实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只不过配合着他问的问题......

有的像是一脸平静的问八卦问题。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师娘的心境并未能给他的脑瓜子带来实质上的提升，但是直接省去了各种内心的借口，“直”了许多。

皇后的话音刚落下，楚明空就不假思索地说道：

“确实不重要，但是想不明白，所以好奇询问。”

“......”裴皇后感觉他就像变了个人般，但还是解释道：“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在朝堂上拿我冲动撒气，皇帝不想百官闻到了什么风声，而后花费过多的精力去搜寻美人送上来‘献宝’当皇后。”

“这有何关系？”

“我以前与说过帝国与宗门的那个故事，你可还记得？”

楚明空回忆了一下，那应当是最开始裴皇后还假称自己是“百里宓”时候的事情，当时她就吐露过那个例子。

“记得，与这有何关系？”

“那世俗帝国与宗门作比较，终究有着天壤之别。脱世宗门中的底层不需要吃喝，辟谷后自可沐浴吞吐天地灵气，整个宗门上下只只需要冲着更强去修炼前行即可。

可世俗帝国却不行，宗门可以将外门弟子视若草芥，没了再换，宗门够强就不愁没有新弟子进来。但皇帝过得再潇洒，也不能不管底层百姓的吃用，一两个无所谓，可他敢把全天极帝国的百姓都除掉吗？他身上的龙脉都得仰仗国运昌盛，当下晋地大乱，西陵脱离，百官若是将精力花在搜寻新皇后之上，下面会更乱，皇帝的能耐就会越小。”

还有这样的说法，搞乱底层，弄得天灾人祸不断，皇帝的能耐就是式微，这应该也是针对他的一种手段，只是楚明空与皇帝之仇是私仇，无意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再去对付皇帝，喜欢欺压百姓拿无辜弱者开刀的，能是些什么人？

不过百官若是错误领会了皇帝的意思，想借助为皇帝物色皇后人选来升官加爵，那下面的乱子可就大了。京城这些大官或许不需要怎么动，但是这些命令层层下去，下面的小吏可就相当于拿着圣旨去百姓家里抢人抢钱，最后反噬的就是皇帝。

这皇帝坐着这么高的位置，享受着龙脉的庇护，却也怕这种看似不起眼之事，还真是可笑。

“可我看百姓过得也不一般，西陵被炸得那么惨，晋王府入魔，皇帝还是挺滋润的，没怎么受影响。”

“当然，因为楚王妃将西陵安抚得那么好，晋地乱的是晋王府，大部分百姓过得尚可，对皇帝影响不到太多。百姓很贪，总想多留余粮不上交，百姓也很容易满足，只要能简单吃饱就够了，抚恤好了，皇帝受到的影响就小。

所以，皇帝把我叫过来‘留夜侍寝’，就是做给百官看的，让他们别乱动心思，有时口头明着警告也不管用，还是会有人揣摩圣意，暗中去‘献宝’。现在这种和好的样子做出来，那些想要献好的大臣们就不会怀疑了，自然就收起心思了。”

“学问真多。”楚明空发自内心地感慨。

“这也能看出......皇帝他确实掌握有极阴之力，也确实被极阴之力影响了，以前他不会做这种冲动事的，当朝泼水就是情绪失控了，呵！”

裴皇后露出冷艳的嗤笑，目光缓缓望向床边的皇帝丈夫，眸中尽是讽刺嘲意。

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水泼她可谓是爽快了，事后不还是得费心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