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游术......你该死!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女鬼姑娘在质问之后,很快便只剩下怒骂,没多少清醒言语。
余是这个男人以前的姓氏,入赘后跟着改了姓。
楚明空看了眼魏清宁,眼神示意她解开对女鬼的控制,放她去了结怨恨。
张游术不是傻子,看出了那男子才是话事人,当下更是能掌控自己的生死,立马求情道:
“这位大人,乔儿之事我也是迫于无奈的呀!”
魏清宁听见这番似有苦衷的嘴脸,对他的厌恶写在了脸上。
“哪来的迫于无奈?你是迫于无奈让她陪你私奔的?迫于无奈让她为你伴读,拿自己攒下的钱供你度过贫苦日子?”
张游术低头解释道: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负了乔儿,但当时我没别的选择。
寒窗多年,终于有所成就,若是放弃这个机会,往后我还是个一无所有,无所成就的人,继续只能坐吃山空,白耗乔儿的青春年华,那岂不是还是对不住乔儿,到最后连锅都揭不开?
接受张巡抚的招揽,往后我至少还能对乔儿有所补偿,张巡抚当时对我亦有施压,他不想对立的势力招揽到我,我若是不接受就会彻底失去这次机会......”
他身上的妻子一脸茫然,显然不知这当中有此情况,但是人也不傻,从只言片语还有那女鬼的态度,也能猜出个八九成的大概。
楚明空想从女鬼的态度中,看看他有没有撒谎,可惜这位唤作“乔儿”的女鬼姑娘没残留有多少神智,除了骂还是骂。
他闭目思索了一番。
面对这种要么抛弃妻子,走向飞黄腾达,要么与妻子厮守,往后一事无成的艰难选择,好像只能从道德上说他的不是。
这位状元郎抛弃了陪他私奔陪他厮守,放弃小姐生活到偏远的小镇陪他伴读的妻子,只为了自己前途飞黄腾达。
可若是他陪着就乔儿继续厮守,未来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生活只会渐渐变得落魄?
假的。
楚明空没怎么了解过读书考取功名的情况,但是一个状元郎就算没了官场,也不会真的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程度。
顾家那位二房姑爷不就是一个例子?他看着忙碌憋屈,但是比那些苦读穷读的书生不知好了多少倍。
最起码,有了一个状元身份的加持,他陪着乔儿回去找那位富商岳父,岳父会不认他?
所以,这人看起来是在人生两难中抉择,实际上还是为了选择地位前途,放弃了为他付出所有的糟糠之妻......感觉这女鬼姑娘也算不上糟糠的程度吧?
到底还是为了前途而找的借口罢了。
并且还有一件事,晋王在晋地造成的这些惨案,这些官员会不知?
小吏小卒不知道,还有点可信,他选择的这种地位的官员那就不可能不知情!
可以说,这人在清楚乔儿回到那个小镇的情况下,同时也知晓那个地方不久会沦为人间炼狱,可他有做什么吗?
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有没有借刀杀人,毁尸灭迹的心思在呢?
他若是真有为难、补偿的心态,不管出于何种情况,会在有消息路子的情况下,不通知乔儿离开?不把她送回娘家?
听着为难,实际上不过是为难怎么在保着自己的名节牌坊的情况下,除掉一个拖后腿的碍脚石。
一无所有时就是真爱,一朝飞黄腾达立马踹走!
女鬼姑娘听着他的话,双目流下血泪,怨恨的黑气涨起许多,她咬牙斥道:
“你说过不想我和孩子奔波,让我在家里等你从郡城回来,然后风光娶我,让我爹服气,结果我只等来了你在郡城成亲的消息!!”
楚明空冷笑一声,道:
“我今夜来是帮女鬼姑娘了结怨恨的,不是来听人狡辩自己立牌坊多辛苦的,晋地若真是有好官,还会有百姓被分得七零八落,当做‘玩具’一样拼接?
清宁,放开锁链,别让她伤及无辜就行。”
“好!”魏清宁听得早已蕴起了一股火气,当即把锁链松开。
女鬼姑娘没再扯什么儿女情况,你愁我哀,她的杀意化作指尖的利爪,扑袭向那满嘴虚伪的负心男!
一个擦身,张游术的胸膛已经被撕扯出一道发黑发乌的爪痕,张游术身上的一块护身玉佩破碎,刚刚就是此物替他挡了一击。
就在女鬼准备刺穿他的胸膛时,一道金雷在这个平静无云的夜晚炸响!
一道金光雷霆劈在了女鬼的身上,打得她凄厉哀鸣,身形虚浮,残留在她手臂上的电流还在侵蚀着她的煞气。
阴物鬼崇,最怕浩然雷光之威!
一个身着道袍的道士纵身飞出,喝问道:
“何方贼人,竟然敢在此纵容恶鬼行凶,害人性命!”
张游术身上血流不止,他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忍痛求救:
“大师救我,那女鬼要杀我!”
第二十一章 请叫我道德猎马人
楚明空打量着那年轻道士。
外貌看上去估计十七八岁,行事时的神态颇冲,带着一股小年轻的傲意,尽管修为深厚着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年龄,但是行事作风却很少有这般“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调调,估计他的真实年龄就是如此。
楚明空会在意这一点,是因为他的年纪尚浅,但是修为却不俗,已经有五阶小圆满的水平!
当然,楚明空在借着极阴之力不讲道理之后,就很少关注别人的修为,尤其是被月河女神领略过古代时期的强度,对当下的境界划分愈发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