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我先前与李露沟通过，她怕自己醒得会比较晚，让我适时转达话语，当时我听得不太明白，现在想来就是在说此事。

李露说，她是她，你是你，她不会因为你的决定而埋怨你，但是也希望清宁你能理解她之后的决定。”

白娘虽然从楚明空的体液当中，摄取到了对外面这个世界的种种认知，但是许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明白的。

当时她听着李露的话，只觉得没头没脑，但现在看来多少是已经给了清宁一个准确的立场答复——她已经无法再接纳一个谋害她的娘家全族的人了，但是尊重女儿的选择，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女儿。

良久，清宁像是下定了决心，但心中未免有些低落与消沉：

“兄长，我想好了，你可以帮我联系一下长老们吗？”

......

楚明空很快就把魏家的长老联系了过来，碰面的地点选在天涯城的河畔酒楼当中。

对于魏家的那几位长老，楚明空的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们那很有个性特征的胡子，基本上很难在魏家找到胡子造型相同的人，比发型还具有个性化。

辫子胡须的魏有实长老应邀而来，过来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楚明空没有喊太多人，不想给清宁太大的压力。

要清宁来复述事情的原委，未免过于为难，楚明空代为讲述了族长那一脉的计划、图谋，他想拿出证据来作证一下，这可以省去很多说明的功夫。

不过魏终留下的那封书信，楚明空是交给了李露的来着，现在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以上的这些消息，对于魏有实长老来说，可能有些突然了，可是这些都绝非虚言，若非如此李露伯母不会忽而住进清心府。”

清宁见到老人错愕瞪目的呆滞模样，知晓魏有实长老不知，也不愿这种事情发生，她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认真地说道：

“有实爷爷，兄长说的都是真的，母亲现在尚未醒来，但是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

她说，她其实也不怨恨魏府的上下亲友，但是此事把她的娘家那边牵扯过来，她的内心颇为失衡，暂时无法见魏府的大家......”

魏有实过来，以为是有要事商谈，而从李露与清宁对魏府的回避态度，之前长老们都有所猜测，可没想到事关重大，牵扯甚多。

先前得知清宁被“代价”找上的时候，魏府的老家伙们挠心挠肺地搜寻着古籍。

不曾想，这“代价”竟然也被新老两代族长算计了这么多......

“那清宁，往后你......”

清宁道出了自己思量再三后的决定：

“我与母亲，对魏府现在的内外亲友，都没有怨恨的意思，这一点我们分得开的，但是却无法再心安地待在魏府当中，而这件事也与爷爷们无关。

所以，我与母亲都会脱离魏府！

未来等母亲调整好心情了，我们会以外人的身份与大家见面，我们私下、私人之间的交情不变，希望魏府的大家不要太过于介怀！”

第三百六十三章 是不是该找师娘排毒了？

对于这个结果，魏有实长老没有说什么，这也不是可以用温情来劝解的话题了。

把家族大业的谋划，算计到别人一个无辜的家族，甚至连清宁这个族孙女都在计划的牺牲当中......

不对，牺牲至少还带着一丝迫不得已的伤感，可是老族长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把自己的这个子嗣当做计划的媒介、桥梁，把“代价”转移到别的家族的媒介物。

即便老族长他们痛心，多半也只是为自己这种自损主族利益的自我牺牲精神而亢奋，再自我感动，内心渲染一番宏图霸业、功成骨枯的悲怆寂寥。

可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家人当做工具去用......

从酒楼离开后，魏有实长老心情沉重地回到魏府。

平日里那健步如飞的健朗步伐，沉重得枯槁难行，他一步步地走进了魏家的地下库藏。

这座府邸是刚修建好的，有很多的建筑布局都参照了以前的西陵魏府，还有部分地方则顺着族人变化的喜好，作出了相应的修缮。

但是这地下库藏却是一直保留着祖制，没有轻易修改。

站在那浩如烟海的书架面前，老人久久地沉默。

身后，魏萨图一脸疑惑，他捋着自己的八字小胡子走过来，疑惑着他回来后的反应。

“老实，清宁人呢，你不是说殿下约了出去，说清宁要见面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清宁和族媳妇儿怎么说？”

魏有实听着那“老实”的称呼，这个听了这么多年的绰号，忽而觉得有些担不起。

想开口，但是干涸的嘴唇道不出心中的苦涩怅然。

“你怎么不说话了，光盯着这老祖宗传下的古籍做什么？”魏萨图又走近了几步，看看书架，又看看魏有实。

他以为是发现了什么新的巫术，可结果魏有实似乎只是看着发呆，而且这低沉的情绪氛围，感觉不像是碰上好事了。

魏萨图只是看着，没有急着询问，他感觉得到魏有实需要一些时间。

过了不知多久，魏有实讷讷地说道：

“这些巫术古籍传承了那么久，好像有些蒙尘了、脏了，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再传下去呢？”

“......你在说什么话？”魏萨图的质问也显得格外平静，他感觉到面前的老伙计去谈话的过程中，遇上了些大事。

“是魏终和老族长他们的事......”魏有实没有什么心情去整理言语，只是把当时楚明空的情况描述，又断断续续地转述了出来。

诚然，魏家的巫术传承了那么久，哪怕自我舍弃掉了一些巫术，但大部分的原典仍旧藏在这库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