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种看着熟悉的地方渐渐遁出自己视野的记忆还是有的，只是有些遥远。

那份记忆如洗得褪色发白的衣裳，渐渐想不起原来的样子，细细一琢磨，楚明空回忆起了上辈子的时候，当结束完了人生中颇为重要的高中阶段......

那些曾如胶似漆地在深夜的大床上，辅导他功课与学习的人妻少妇们，好像便是如此送别他，目送他去新的地方求学。

而当时的楚明空好像就是这个样子，透过后座看着送行的美妇太太们，心中徜徉出万千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想着假期的到来，再作重逢。

这样子的离别总是让他感到讨厌，不过现在他却能带着身边的女眷，这应当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楚明空渐渐回过神来，记忆中那些人妻太太们的身影姿容，已经淡得发白了，渐渐变成了顾姨她们的模样。

这外观看上去不过寻常规格的马车，内里的洞天空间却比清心府中的厅堂还有宽敞。

一众女眷坐在车厢当中，差不多每人的跟前都放着一盘点心零食，逗着两只丫头在她们之间来回爬动要吃的。

如此和谐的状况，楚明空真的得叩谢两位小宝贝了。

本来他都是想着要不要把这马车里的空间，分成一间间独立的房间，有个私人空间能避免一些口角。

不过现在这俩丫头算是极好的调和剂了，就是她们什么时候玩累了，楚明空就得把她们送到天上的仙珍阁那儿，让她们有各自的房间歇下。

楚明空在云弄玉与酒长老旁边坐下，说道：

“没能陪着弄玉在西陵将晋阶之事处理好，实在是一大内疚之事。”

酒长老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好似把酒坛子当做抱枕了，随性自然的胸襟敞着开门见山之妙景，两团肉就压在酒坛子盖上。

这是楚明空“行贿”的，开心满足的酒长老直接替云弄玉说没关系了：

“小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本来就是麻烦你的事，哪能因为你的身不由己，而害得你内疚有压力呢？

于小殿下而言，帮小云是情分，不帮却也是本分，小事~！”

楚明空心中无奈，这酒长老的性子着实豁达，就是这直接替云弄玉说这番话，真的让楚明空怀疑他多给点酒，她是不是直接就替云弄玉把亲事都定下了。

但酒长老说得也不太准确，当下他与云弄玉的关系，帮她可不单单是情分，更是本分。

甚至这种关系，用“帮”这个字都显得是两家人的见外话了。

“酒长老说得在理。”云弄玉附和道，“而且前些日子，道门中有向我等传出一些情况，若那些情况属实，其实这晋阶之事确实不好再进行......”

楚明空惊讶，可想不出有什么能打断晋阶的想法，他追问：

“什么情况？”

云弄玉解释道：

“道门中有弟子说，在值夜时有感知到西王母的气息，我这晋阶本就是为了解决西王母长期不在的麻烦，若是西王母再度现身，那我就不必去冒险了。

否则就有点......僭越了。”

楚明空琢磨着此事是真是假，若道门能有西王母坐镇，那佛门至少就算不得什么大威胁了，就怕没有大腿抱。

酒长老这置身事外的，讲起话来就敞亮得多了：

“哎呀，我觉得是不冲突的啦，小云变强与西王母出现又不冲突，道门还能嫌自家镇宅的人太强了不成？

小殿下不是要去剑皇朝吗，那儿又不是没有极渊，你跟着过去不就成了~？”

这坛子酒给得是真的不亏呀！

楚明空之前还忧心着云弄玉不在身边了怎么办，酒长老给的这个思路甚好！

最初云弄玉在天极京城外的道观那儿观星，不也是在外修炼么，那现在跟着他去剑皇朝，也是修炼！

都不一定非要回道门。

他说道：“我觉得酒长老这个想法不错，而且刚刚看弄玉你的反应，那西王母的气息重现一事，应当还不确切的吧？”

云弄玉颔首：“是的，那夜有几个弟子感知到了此气息，但是道门中的长老敢到，却没有后续的发现。”

楚明空先作决定了，自己这女眷队伍可不能再少人了！

“那既然西王母没有传下吩咐，要求弄玉你返回道门，那弄玉就跟着我去剑皇朝吧。

若西王母真的苏醒了，那道门的情况便是稳定了下来，犯不上弄玉费心，若西王母没能真的再度现身，那弄玉你一直留在道门，岂不是耽误了时间？”

“那......好，殿下的考虑确有道理。”云弄玉点头答应了下来。

楚明空心安，这是能留下一个是一个，他说道：

“不过过些时日一同去昆仑道门看看吧，看着行程，约莫明日便可抵达雪山部落。

我带猫猫在她的娘家溜达一番，便向道门进发。”

其实，这带猫猫溜达，肯定就少不了带上月河，雪山部落可是为数不多留有她的原始信仰之地。

但是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要带另一个女子和女儿溜达，挺微妙的，他机智地没有点出月河。

可这种小算盘在云弄玉这里形同虚设，她被遮挡起来视线，似乎越过楚明空的肩膀，来到了对面的月河身上。

她摇头道：

“殿下，前往道门之事不着急，好好带猫猫与月河姑娘故地重游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