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与怨气，让人看上一眼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不寒而栗，如同置身于鬼蜮当中一般阴森。

这些字迹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清理一次。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犯人总会以自残的方式重新进行“涂鸦”。

无论清理多少次，用不了多久，这几面墙壁就都会变成眼前的这个样子。

即便犯人已经将自己双手上的血肉磨的血肉模糊，露出了内部森然的白色手骨，也绝不停歇。

看着眼前这躺在板床上的老妪，又看了看周遭那以血液进行的涂鸦，帆羽深深的叹了口气。

“十几年了，我终于在昨天将最后一个受到伤害的孩子补偿完毕，可你……还是不肯悔过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么？”

那老妪微微抬起了头。

透过那沾染着血块、散乱打结的头发，一双遍布血丝的阴鸷目光直刺而来。

如染血的刀。

“我……何错之有？”

沙哑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似是两块破木片相互刮擦发出的声响。

听上去比巫妖们用风魔法震动喉咙发出的声音更不似活人。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恶心。”

帆羽并未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十几年来，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

一切都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可以说，他如今的内心早已经麻木，对这个不知悔改之人几乎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念想。

或者说……

执念。

第737章 融灵境，半位面吞噬进阶，即将灭亡的星罗帝国

帆羽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从周漪的口中听到她悔过的言语。

即便只是装装样子的敷衍一下，那也好啊……

十几年来，帆羽一直在替自己、替周漪曾经犯下的错误默默的赎罪，盼望着有一天她能够幡然醒悟。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奢望。

他就像是每次来到这里之后的那样，以低沉的声音，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又弥补了哪些曾经受到伤害的昔日学员。

阐述着这些学员目前的现状，以及自己又对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补偿。

周漪就那么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如同一具尸体。

很快，一阵急促的滴答声响起。

狱卒按住了手中的机械装置，淡淡的说道：“帆羽大师，您的探视时间结束了。”

正在讲述着过往的帆羽闻之一愣。

随即，他简单做了个道别，而后便十分配合的站起了身，跟随着其中一位狱卒的引导离开了囚室，来到了外面的隔离廊道之中。

“时间过得依旧如此之快。”帆羽忍不住感叹。

狱卒面无表情，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对方跟自己离开。

很快，他们便乘坐来时的升降梯回到了地面之上，帆羽也被卸下了魂力、精神力限制器，并取回了自己的魂导器。

临走的时候，帆羽取出了一袋金魂币，将其交给了那名一直坐在登记台后面的中年狱卒。

对方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熟练的从一旁的文件柜上取过一张表格，提笔便写。

“还是给414号提高生活质量？”

帆羽不迭的点头：“是，麻烦您了。”

中年狱卒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劝诫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那点薪水跟奖金，不是给了那些孩子就是用在了414身上。”

“这么多年了，她可是一点都不念你的好。对你来说，她现在就是你的一块心魔。这么多年以来你的修为没有丝毫提升，就是因为这道执念。”

帆羽苦笑着说道：“她还能活几年呢？无所谓了。我这后半辈子，注定是要在赎罪中度过的。为我，也是为她，这是我自找的。”

中年狱卒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递过手中填写完毕的表格：“签字。”

帆羽认认真真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在中年狱卒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抬腿离开。

只是，这离去的背影，看上去多少有着几分苍凉。

……

“咔……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