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正以一种极度绝望的表情看向橘子,看向了那个孕育了自己的生母。
“母……后……为……什么……”徐昺泪流满面,含糊不清的用力说着,“小昺……哪里惹您……不开心……了吗?”
橘子的身形先是一呆,而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卖力,整个魂体都在怨气的极具提升之下成为了一种暗沉的猩红色。
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双手也越发用力,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着。
“死啊!你给我死啊!你这个小畜生!你为什么还不死!还不死!我要你死!给我死啊!去死啊!”
千朝光布下的防御岂是区区一个血魂橘子能够撼动的?
莫说是她,就算是极限斗罗来了都无能为力。
千朝光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徐昺的头。
在神识防御下,小徐昺已经恢复了呼吸,更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满脸绝望的哭着。
不断抽噎,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不再能说出来。
通过千朝光给他施加的神识力量,橘子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小徐昺先前只是觉得自己的母后有些冷淡,一定是因为自己不经常与她接触的原因。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后竟然这样想要杀了自己。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母后这样憎恨自己?
“抱歉,孩子。”
千朝光轻叹一声,心念微动。
刹那之间,血魂橘子的身体瞬间僵硬,原本疯狂的表情也在瞬间转化为极致的恐惧。
她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最后歇斯底里的咆哮。
但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猩红色的灵魂被千朝光的神力一点点抹除,就如同被橡皮从这个名为世界的画卷上凭空擦去。
再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连灵魂印记都被磨灭了。
作为冥界之主,千朝光不想让这么个脑子有病的玩意继续轮回下去,更不想让她再有任何机会翻身。
这个一言不合就要走极端的不稳定分子还是彻底死了的好,更何况还是个疯子。
小院之中,千朝光随手释放出一道圣光,驱散了院落中的森冷,更驱散了一切阴森恐怖。
在太阳和煦的光芒照耀之下,这座寝宫之中多了几分神圣跟温暖。
血魂消散,小徐昺趴在千朝光的手臂上轻声啜泣着,眼泪跟豆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来到这个世界上几年了,他却从未见到过外面的世界,见到过外面的人。
除了那些几乎不敢与他有交流的宫女、那个在学习上对他极为严厉、严肃的老头以外,他唯一熟悉的,就是刚刚死去的橘子。
可橘子对他并不好。
冷淡、厌恶,每天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仇恨,就仿佛在看一团垃圾。
但是,这几乎是小徐昺唯一熟悉的人。
她的母后。
小徐昺知道,之前那个对他极为严苛的、每天都来教他学习的老爷爷已经死了,这是一个宫女偷偷告诉他的。
就在刚刚,他的母后也死了。
并且临死前还想把他也一起杀掉。
看着这个委委屈屈的小男孩,千朝光轻轻叹了口气,随手释放出几道宁静术,并朝着他体内注入了一丝生命力。
神术的力量抚慰着他那颗被黑暗所笼罩的心,更安抚着他那绝望中的心灵。
脖子上那被橘子掐出来的淤紫也迅速消退,不再疼痛。
良久,小徐昺的情绪终于恢复了稳定。
他就像是一条被绷紧了的弹簧一样,猛的从千朝光的臂膀里弹了出来,惊疑不定,似乎想要逃跑。
“谢……谢谢您……”小徐昺缩成一团,嗫嚅道。
千朝光挑了挑眉:“你好像很怕我?我才刚从你妈手里救了你的命。”
“我……我……”小徐昺有些支支吾吾的,“母……母后说……说您是坏人,是大陆上最坏最坏的人……”
“看来你认识我?我还是最坏最坏的人?”千朝光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怪不得你醒了之后在装修炼,原来是天天有人念叨,那脑残娘们说我哪坏了?”
“母后……母后说您是不死帝国的皇帝,性情残暴,喜欢折磨别人,会对我们日月帝国每一个人赶尽杀绝。”小徐昺哆哆嗦嗦的说道,“母后每天都拿刀子戳您的画像……”
“这说的是我?”千朝光满头问号,“我折磨你了吗?没让你吃饱饭?没让你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