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让雪之下变成骗子。
“……望月君你,还真是喜欢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呢。”
“如果雪之下你能把我偶尔的善行理解成温柔的举措的话我可能会更开心点呐。”
“那么,望月君还真是喜欢做一些难以理解的温柔的事情呢。”
没什么差别啊……
“别把我形容得那么善良啊,骄傲自满的望月桑可是会得意忘形的。”
他低着头取笑着自己,平静的声音就像掀不起什么波澜一般。
“而且我的温柔可是很自私的、别有企图的。就像我对雪之下同学施以与别人不同的温柔——”
少年与少女在安静的房间中对视着,温和的目光和原本冷静的视线彼此交织。
缄默片刻后,望月才笑着稍微低头,说出待续的话。
“……也只不过是希望雪之下同学能对我同样温柔一点罢了。”
“…………”
雪之下的表情虽然看上去还能说得上平静,但她稍微有点放大的眼眸还是证明了她被望月这无比直接的发言给说得有点发怔。
在她可能会问出什么打破两人目前关系的问题之前,望月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抱在脑后。
“——因为雪之下部长你,总是把比企谷那家伙损得颜面扫地嘛。所以我还是希望能被部长稍微温柔以待一点啦,待遇比他稍微好一些就很知足了。”
“………唉。”
从短暂的沉默中挣脱出来的雪之下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有点伤脑筋地扶了扶额。
“望月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擅长嘴上功夫?”
“论诡辩比不过比企谷,论讲理比不过部长你,论交际比不上由比滨——我这种半吊子怎么能被称作嘴上功夫了得。”
“有着这么一张流利的嘴皮子,看来我也能明白为什么你有些时候出奇地油嘴滑舌了。”
“呀——这是某种意义上的褒奖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唇枪舌战地进行交锋了,但每当雪之下以刁钻刻薄的话嘲讽望月时,对方总会笑着地将她的恶意纳入怀中,或者是用不带攻击性的辩解澄清某些误会。
遥君可真是熟练啊,究竟是被某位毒舌属性点满的霞之丘小姐欺压了多少年才会有这么圆滑自如的应对措施啊。(笑)
“我大概能明白平冢老师的心情了,望月君你根本就是披着好学生外表的问题学生呢。”
“咦,我有吗?那么夸张啊。”
望月漫不经心的语气虽然听上去有点吊儿郎当,但是又不至于给人以一种轻浮的感觉。
“……没错。因为望月君没有信用,说的话也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人类本来就是离不开谎言的生物哦,部长。就好比纯氧对生物有害,毫无保留的真相,只会把人的精击溃。一比五的氧与氮,才是可供呼吸的空气。”
同样,呼吸著以戏言稀释的少量真实,人才能维持健全的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雪之下会说自己没有信用,但是望月并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
“原来望月君你的劣根性丝毫不比比企谷同学差啊。”
“诶,为什么要把我和比企谷君放在一起啊。”
我就不能只是我自己吗。
“不过放心吧,望月君,”雪之下露出一个高贵而又傲人的笑容,继而对脸上挂着浅笑的望月做下了如此的宣告。“既然加入了侍奉部,我就会在你毕业之前纠正你那虚伪的性格的。先感谢我吧。”
“这算是某种约定吗?”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件在未来肯定会被我成的事情。”雪之下轻轻眨了眨眼睛。“……毕竟我绝对不会说谎。”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毕竟约定什么的是最不可信的东西了。”
闻言,望月在从书包里拿书的同时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耐人寻味的话,继而学着雪之下的样子去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
少年流露出安心笑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出奇的沉稳与内敛。
“——那,我就把自己拜托给你咯,部长。”
他隐晦地强调着自己是侍奉部的一员
。
“如果望月君你继续用那么容易引人误会的说辞说话,我的责任心会就此泯灭的。”
雪之下也将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好绝情呐~部长。”
少年用好似打趣一般的口吻开着玩笑。
“请正经点,部员。”
少女的回应也是一如既往的理性与冷静。
在由比滨和比企谷到达之前,望月都在和雪之下进行这种随意的对话——一如两人曾经在家政课上的互相调侃(雪之下单方面的毒舌)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