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舍不得问。

他舍不得她难过。

也用不着去挂怀，毕竟都是将近百年前的事情了，当初的人们纷纷作古，只有她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了现在。

“时间，概率，量子，宇宙的弦，薛定谔的猫，这些东西都太过复杂了，一个普通人类就算究其一生也最多搞清楚其中的十分之一。”

他现在正在侦探所里拿出一个小黑板，用一截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他的听众有不少。

维多利加坐在最中心，抱着抱枕，面无表情。

爱丽丝似乎专注地听着，但是眼光一直钉在小黑板上，一看就是在走神。

小五郎先生坐在他的工作椅上，两条腿搭在桌上，眼睛半睁半合，似乎在分析大儿子讲的东西，脑袋还一点一点的，过了没半个小时打呼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小兰困惑地看着自己哥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江户川对这些没兴趣，抱着一本侦探小说准备打发无聊地下午。

哀酱倒是很有兴趣，她的专业虽然是生物和医学，但是最崇拜的人是爱因斯坦，以前也曾经拜读过这位伟人的经典论著……然后将其束之高阁。

“时间到底有没有可逆性？时间是什么？注意看这是费因曼图的极简概念图——这是量子电动力学中很重要的一个东西，虚数粒子，曲率，光谱红移……”

“好，现在再来说一下赫尔曼的时空论和爱因斯坦的引力说，广义相对论中物体受引力影响导致波率变长出现红移，这就是所谓的时间膨胀……上世纪ETH那群老毛子最喜欢吹逼朗道位垒怎么样怎么样，在我看来也只有经典场论和量子力学有点用，其他全是混球……”

小兰听了一阵，完全没听懂，看见哀酱倒是似懂非懂的，维多利加……维多利加正在困扰地东张西望……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爱丽丝忽然回过神，小声地对妹妹讲：“大哥对量子物理学其实也是一窍不通，我估计他为了糊弄自己的小女朋友昨晚不知道背了多少书。”

“……大哥这么厉害？”

“背书的话，他可以用十分钟看完一本，然后背出来里面的所有重点……还记得吗他高中的时候每科都是满分。”

小兰赞叹了一下，随即有些丧气。

这些过往她都忘了。

爱丽丝摸了摸她的脸：“没关系，你早晚会想起来的……我在想要不要把大哥拖出去，叽叽歪歪的好烦人。”

…………………………

“所以你为了转移包子的注意力，就用了两个小时看完了量子物理最基础的东西，然后来糊弄她？”

晚上，毛利唯洗完澡就坐到客厅沙发上，整个人懒懒的。

“包子原来是个中二啊，还一直相信自己是从上个世纪的阿尔卑斯山穿越到现在的亚洲？众神最后的礼物？她这么厉害她妈妈知道吗？”

少女完全当自己哥哥的话是在开玩笑，揶揄道：“要是下个月她又说自己的祖先是奥丁，哥哥你难不成还会去把整个北欧神话背下来？”

诚现在在看报纸。

“大阪一家大型集团连续两任首席执行官死于意外……多半是什么谋杀。”

少女从茶几上拿起一根浅蓝色的发带将自己的长发束起来。

毛利诚拿下报纸看了她一眼：“每次你想展示你女性的魅力的时候总喜欢把头发束起来，你觉得这样会漂亮一点——但是其实一般，还不如把头发散开。”

少女绾青丝的动作一僵，恼羞成怒道：“关闭你那该死的演绎法，真是讨厌！”

男人耸耸肩，转移了话题：“小兰现在对你有印象了吗？”

“还是没有。”

爱丽丝苦恼地蜷着双腿，两只手支撑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我就说你的办法不行，空手道根本就不是她的本能，就算我再怎么压迫她也只是一点点地恢复那些技巧而已——但是只限于这方面，其他的还是没办法。”

“她还在逃避，我看等佐藤伤好了以后就带着兰去见一见她，或者干脆——”

诚有些迟疑：“或者干脆再把那天的情形重新演一遍。”

“不行！”

少女狠狠地盯着他：“我不准！万一没好反而加重了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爱丽丝咬着嘴唇，忽然眼睛一亮，但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少女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诚古怪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妹妹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好事？”

“没有！”

她大声否认，但是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

诚咳了咳，眼光看到她卧室的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

忽然想出了一个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