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低吼道：“刹车！”

伏特加从草泥马的各种情绪中回过神，依言一踩刹车——

奔驰车依旧高速前进……

没有要停下来歇口气喝口油的打算。

两个老爷们脸都绿了。

前面的岔道口处有一个石头堆成的雕塑，雕塑是日本战国时期的一位名人，这位名人此刻左手在腰间抱着一本书，右手指着左手方向直通轻井泽的来路，神情被雕刻成了狰狞的呐喊状，高高的座台上有一个同样是石头雕成的不倒翁，不倒翁是群马的特产。

听说政府觉得这雕塑太难看，有碍观瞻，又实在占位置，就只好委屈让它来指路，相当于路标。

不倒翁上堆满了积雪，像是一个大大的雪球。

正下方的矮墙上被人用白色的油漆写了个英文单词science，旁边还有个资本主义国家最喜欢的Democracy，民主……

什么意思呢？

毛利诚缓缓开口：“意思就是科学顶个球，民主球都不顶……”

一旁的小男孩儿斜着眼看他。

诚君咳嗽：“当然，我对赛先生与德先生一般尊敬！”

琴酒和伏特加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前面那个黑漆漆的影子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什么软东西，要是再不刹车或者转向，肯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伏特加冷汗直冒：“大哥，我们……”

Gin挥手打断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冷冷地看了眼已经进入岔道的保时捷，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当机立断：“放弃目标，我们人工刹车！”

伏特加面色犹豫，吞吞吐吐。

琴酒不耐烦，以为他是放不下心头的恶气：“过了今天我们再去宰了他！现在，刹车！”

伏特加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沉重点头：“那就人工刹车！”

所谓人工刹车，就是利用人体可以伸到汽车外面的腿脚与地面之间的摩擦力来减慢车速，从而达到刹车的效果。

两个人默契地各从左右车门伸出一只脚，鞋子在雪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长长的痕迹。

“嗤嗤——”

连绵不绝的摩擦声甚至盖过了奔驰的引擎声。

大雪纷飞的晚上十二点，两个黑衣男人在群马的深山里亲身试验着自己鞋子的摩擦耐久。

两个人神情紧绷，把车灯光度开到最大，死死瞪着前面的分叉口处那一堆高耸的黑影。

临得近了，终于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脚上的力量用到了十二分，终于在一阵难听的嘎吱声中，已经减速了很多的奔驰还是依然与雕塑先生撞在了一起……

“砰！”

“哐啷！”

巨大的声响惊起了满山的飞鸟……

然后，归于寂静。

大雪飘落，人烟稀少的深山别添一丝凄凉与哀婉。

伏特加没有觉得哀婉，只觉得万幸。

还好，这破车没有爆炸。

晦气地吐了口唾沫，脚下忽然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抬起右脚。

鞋底已经被磨破了，露出了粉色的厚袜子……

为什么是粉色的啊老司机？

不应该是黑色的吗！

呼出口气，一拐一拐地走过去。

“大哥，你没事吧？”

琴酒正靠在车旁，点燃一根七星烟，平息一下心情。

今天太刺激了……

“没事。”

Gin吐出口烟来，眯了眯眼，左脚露在鞋子外面的大脚趾不好意思地动了动……

伏特加是个称职的小弟，装作没看到，隔了好久才有些小意地问道：“大哥，我刚刚就想说了，为什么咱们不干脆跳车呢？”

正在放松神经的琴酒猛然一怔。

手指夹着的香烟落到了地上……

“对啊，为什么呢……”

面色苍白的琴酒这样自问了一句，眼珠子里满是疑惑：“为什么我没想到呢——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