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上次那个精明的雪之下阳乃已经看出来了,这次估计是拜托元景稍稍警告他。
“嘛,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不多问了,总之那位米拉公主的宴会你得替我去——”
大堂兄忽然猥琐地笑起来:“我可跟你讲,除了那位公主,宴会上还有很多豪门的女孩子——噢,那个一米八的估计不会去。”
“我没有期望着她去啊!”
诚君愤愤地挂掉电话,看着窗外的天空,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忽然,一缕微妙的波动从外界从世界另一头迅速地传到他的心海里。
双目微合,追果溯因,大宗师契合天地的元神那冥冥之中的一点被牵动。
双眼睁开,头顶的云朵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愤怒,畏惧地躲开。
“谁?”
………………
毛利唯站在郊外的一个山坡上。
现在是清晨,身为武者的少女每日清晨都要呼吸吐纳,站桩走架,所在的宾馆房间楼层不高,空气污浊,只好跑到郊外来吞云吐雾。
她放开顾虑,呼吸之间隐隐听得到虎豹雷音,一吸之下绵绵不绝,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
一个小时后,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
呼吸最后一口紫气,少女缓缓收势,双眼一凛,对着一旁的林子清喝道:“是谁?”
她心下警惕非常,若非心神放逐虚空,心灵空无挂碍,根本感觉不到那一丝细微的波动。
西方居然也有这种程度的高手?
来人踩着清晨的露水,太阳的光辉散去淡淡的雾霭。
一个亚洲男人及肩长发,黑色的头发中夹着一些白发。
穿着白色的武士服,腰身上缠着腰带,前襟敞开,裸足穿雪駄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说的居然是日语。
“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日本人?”
武士皱皱眉:“小姑娘,你为什么起了杀心?”
毛利唯双眼微眯:“抱歉啊,看到高手总是忍不住想打死他。”
武士微微摇头:“在下石川五右卫门,十三代目。”
爱丽丝点点头:“没听说过……你很厉害?”
五右卫门似乎石头一样的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算是吧。”
他看见少女眼里越来越明显的跃跃欲试,连忙摆摆手:“你打不过我的,我怕伤到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
许久未曾动真格的爱丽丝气机锁定,却发现对方似乎在虚实之中,完全锁定不了,心神沉冷,知道遇到了大哥那一个级别的人物,不敢多话,慢慢将精气神调节到最完美的状态。
武士不想和她打,摆摆手,准备走了,脚步一动,从武士服下襟里掉下来一块颜色很深的布。
“……这是什么?”
五右卫门是个老实人,随意地将这块布捡起来:“兜裆布……”
少女显然被震惊,嘴角抽搐:“……你说这是什么?”
老实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耐心地跟她说:“这是T字型兜裆布……”
少女怒火中烧,以为这个家伙在调戏自己,这下不再犹豫,身如急电,一掌直取中宫!
狂风呼啸,风中龙吟虎啸,雷声隐隐。
五右卫门轻咦一声:“好霸道的掌法。”
他的双眼黑幽幽一片,幽深如渊,一道闪光却是开天辟地一般掠过瞳仁。
还在飞扑的毛利唯痛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攻势顿止,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暗叫厉害。
这人刚才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剑意似乎有如实质,直接斩在心神之上,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此时哪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武士不再多说,转身欲走,忽然感觉到什么危险,汗毛倒竖,挥手反劈。
“刺啦!”
这一斩斩在空气里,他眼中凝重却越是明显。
爱丽丝眉心刺痛,毛利诚留在她身上的一点东西开始汇聚风虎云龙,一股浩大刚烈,打破虚空的拳意镇压方圆百米,与誓要乘风破浪,斩天裂地的剑意猛然撞在一起。
一者身经万战,锋芒毕露,天下无物不可斩(除了魔芋)。
一者师法自然,曾历乱世,双手的鲜血倾尽三江五海都洗不干净,却最后还能返璞归真,阴阳并济。
两者相触,随即沉默地对立,一者裂开地面三尺,一者直冲云霄轰散云层。
五右卫门对着爱丽丝合十一礼。
女孩儿知道这一礼敬的是她的大哥,冷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