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阴阳常流转，太极图里见真章！”

这招取阴阳之法，似乎太极图一般，生生不息，永不磨灭，只要没有扛过第一波，后面的杀招就会引动天地自然，力量会越来越强，直到将那一点异数抹除。

一式阴阳磨，万物就似乎置身于熔炉之中，撑得过就生，撑不过就死，天地伟力，时光流逝，被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展示出来。

剑客一剑横空，还在半里之外，瞬息便至，然而就在他剑势即将达到巅峰之时，两个人之间却忽然多了一道水墙。

轰隆——

海底似乎有一条蛟龙在兴风作浪，腾起的水墙直直有数十米高，摧山崩岳，倾覆沧海，水虽然是天下至柔之物，却也有天下至刚之用。

阴阳磨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既能调理五行，也能颠倒乾坤，颠倒阴阳乾坤之力直接让万钧海水化作夺命的杀招。

“刀不像刀，剑不像剑，说是刀却过于狭长，失之厚重，说是剑，却无君子之直，你——”

他话到中途，面色却是微变。

“好！小看了你！”

他眼前，层层交叠的浪花中，一点寒星涌动，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汇聚，轰然嘈杂的水声中，一丝清越剑吟引动被禁锢镇压的海风。

一道似乎是沧浪后土的剑势悠悠向上，仿佛极为快活，极为雀跃。

势如山岳，而动若雷霆。

凌厉的剑气猛地冲进狂暴的水墙中，霎时间，沧海奔流，万剑归宗。

“砰！”

天地之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气泡被扎破，黑白色的世界也回归正常。

只有脚下的巨大礁石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石尘埃，簌簌落入海水中。

“呛啷！”

天空中的淡淡层云出现一条整齐而笔直的裂缝。

海天中，冲天剑意挣脱阴阳乾坤的束缚，毫不停留，剑光凛冽间，天地立闪！

“好！”

毛利诚一招未见功，也不在意，对方和他的差距并不大，而且还是转走杀伐的剑道，单论攻击力也差不到哪里去，此时一声激赏，他凭虚御风，飘然后退，黯淡似冬季星空的眸子蓦然大放光明。

五右卫门脸色苍白，显然刚才破开束缚的那一剑消耗巨大，但是他的手依然稳，眼光也越来越锐利。

整个人都似乎化作了一口剑。

那双漆黑的双眸，已然不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像是冰封在雪山上千百年的长剑，一夕之间破冰而出。

手中的倭刀上满是细碎的水珠，水珠在这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一剑是他的巅峰之作，摒弃了所有的变数与后招，只有一个特点，快，快到了不可思议。

超过了声音的速度，电光火石！

这一剑刚浮现在毛利诚的眼中，剑尖却已经到了他身前三尺。

这三尺却是咫尺天涯，再也进不得了。

两只手掌似乎打蚊子一样，轻轻一拍，便将这一剑，将这冰冷的剑锋夹在双掌。

“好厉害……果然是天下无敌！”

剑客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好像很多天都没喝过水一般。

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持剑的手也同样血色尽褪，他的眼睛却极为明亮。

毛利诚脚下的沙滩多了无数道龟裂的裂痕，面对这人的夸赞却无心说话，脚下一震，夹着剑锋的双掌一转，暴烈的力道几乎让五右卫门忍不住弃剑，只见他一声虎吼，持剑的右手青筋爆绽，竟然在一位大宗师的手中硬生生将自己的斩铁剑抽了回来。

这口剑的确坚硬非常，两大高手的剑气内力的庞大冲击下却毫发无伤。

海岸边，再次震荡，磅礴的声浪从两个人的脚下沙滩中化作滚滚烟尘，咆哮着毁灭着沿途的一切，直到很远。

两人默契地各自后退一步，谁都没有再出手。

五右卫门闭着眼睛，忽而睁开，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诚君无法反驳。

“你不诚！”

……………………

剑客走了，他告诉了自己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离开。

但，这不是终结。

海风绵绵中，他再一次站在一块大礁石上，看着隐没的天边的最后一点天光，默然无语。

海浪冲击礁石，前浪未尽后浪已至，仿佛永不休止。

天地之力，是那般的雄伟，在灭世的天灾之下莫说他一个武夫，就算人类的科技，已经在窥视太空的科技又能如何？

天地造物，成住坏空，是世间最为强大与莫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