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们在二净句做的事儿，你去外面问问，这些人该不该死。”

军官立刻闭嘴了，开什么玩笑，因为纳姆纳兰的爆破计划，现在教令院已经成了整个须弥的敌人，森林子民更是恨他们恨的牙痒痒，毕竟这事儿要是真干成了，须弥森林这边最富裕的两个粮食产地就完了，到时候饿遍地，易子相食的可是整个须弥，此时去表现对这些人的同情，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人呼板砖。

其实这些人被抓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群情激愤的民众，要不是有卫兵在，这些人当场就能被民众撕了下酒。

伊尔斯当然恨不得这些人千刀万别，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至少要让整个须弥的人都知道，这些渣滓为什么该死，人渣也可以享受到程序正义，但结果不会改变。

至于怎么处理这些家伙，伊尔斯已经想好了，这是个毁灭教令院神圣性的好机会。

只有让民众对他们彻底失去畏惧，甚至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他们，须弥的人民才算是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解放，这点至关重要。

所以光杀人没用，还要诛心！

第75节：万众一心

（第四更）

华灯初上，夜晚的须弥城还是很漂亮的。

因为赤巾军高度的纪律性，这座城市的秩序在第二天就恢复了，商贩重新开门营业，餐馆和码头也恢复了火热，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好时代。

没看到那些黑帮老大和苛捐杂税都消失了吗，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了，这些小鱼小虾算是伊尔斯清理须弥的开胃菜，他们虽然罪不至死，但非常的恶心，有句话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说的就是这些特别擅长钻空子的家伙，他们的破坏性是一等一的，人情世故的天赋都点在了投机取巧上。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老天爷赏饭吃，但站在治国的角度，这就是蛆虫之一，并且随时可能转变为更可怕的跗骨之蛆。

所以要趁现在从严从重处理，以乱世用重典的名义，稍微沾边的都给砍了。

比起心疼这些人会不会被冤假错案，你还不如心疼下普通民众会不会被他们欺压的倾家荡产，同情是给人的，不是给牲口的。

顺着这些人，赤巾军抓出了更多的人，现在拔出萝卜带出泥没关系，因为赤巾军是刚刚杀出来的队伍，还没有与地方结成利益关系，这种时候的队伍是最纯洁的，加上有伊尔斯这个开国之君镇着，谁敢乱来？信不信伊尔斯亲自扛着两米长的大刀来灭你满门。

在须弥城恢复秩序的同时，在城内最大的广场上，公审台正在搭建，接下来教令院的渣滓们将在这里走到自己的人生终点。

“权威是一种秩序，也是一种妨碍，与之相辅相成的神圣性，在新时代必须被剥离。”

伊尔斯带着纳西姐站在净善宫外的阳台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施工中的公审台。

这个画面，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父亲带女儿。

一米八几的猛将伊尔斯和小小软软香香的纳西妲，这对比很强烈啊而且抱着纳西妲还有个额外的好处，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没想到小草神还自带空气净化功能，这可比什么空气净化器都来的给力。

“神圣性？”

纳西妲就像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对伊尔斯说出的每个陌生名词都很感兴趣。

“这是个宗教名词，后来也延伸到了政治领域，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纳西姐，你自己作为草神，就是政教合一，政治和教会融为一体的存在，具备天然的神圣性。”

纳西妲想了想说道：“这样的政府，天然拥有很强的号召力吧。”

伊尔斯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你只想统御一群愚民的话，这招非常好用，比如我知道一个名叫印度的国家，那里的人都非常平和，因为在他们的宗教思想里面，只要这辈子忍受了苦难，下辈子就能享福。”

纳西姐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伊尔斯想要表达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国家的统治者一定很幸福。”

“是啊，确实非常幸福，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可是……”

“可是？”

“除非一个文明永远不向前发展，不然宗教总有被砸碎的一天，突破临界值之后，曾经信仰的多么坚定，反噬的就会有多么恐怖。”

伊尔斯曾经统治过印度，以他的战斗力，直接人间封神没有问题，当地人对他是言听计从，只要他说一句话，或者赐子一些根本没有的祝福，这些人就愿意狂热地献出生命。

听起来很不错是不是，但是当伊尔斯以社会实验的心态，在印度开启工业革命后，伴随着先进生产力地轰鸣，当地宗教崩塌的速度并不比欧洲慢多少，尤其是在伊尔斯给予他们反抗的权力之后，短短百年，这片土地上的宗教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连解放神学都诞生了。

这才是正常剧本，人与人的差距，确实可以大到超越人比狗的差距，但人类群体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持平的，很多时候，某些地区仅仅是欠缺一个机会，一旦机会到位了，你将会看到天翻地覆的一幕。

伊尔斯已经见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了，所以他才对种族论嗤之以鼻。

甭管你说的多合理，老子可是亲身实践过的，在坚不可摧的现实面前，不管你狡辩的多么精彩，都叫放屁。

纳西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个很犀利的问题。

“那是不是说，你（伊尔斯）现在也具备一种神圣性？”

“是啊，神圣性，这是开国之君的福利，也是压力。”

“因为责任感吗？”

“还有某些可能会被施加的崇拜和狂热，最后捧到一个所有人都敬畏的高度，成为了无害的神像，大家都崇拜，但没人敢尝试。”

对，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因为他们害怕，正因为害怕，又发现无法消灭，所以只能曲解。

既然没办法阻挡佛祖的真经，那就扭曲上面的内容，修改上面的解释，把里面的一切都解释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完美。

“伊尔斯，你在伤心吗？”

“我只是想到了老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伟大的，普通人。”

“为什么要强调他是普通人？”

“因为他相信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样，所有人都有成为自己的机会，他走之后，每个人都是他。”

历史上的伟人千千万，伊尔斯亲手杀过的就有一多半，但总有个身影让他愿意义无反顾地追上去，然后笑着对他说一句“老师，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