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的大公子，行秋的哥哥，作为军队合作供应商给前线提供补给的行家接班人，看着战场上几乎只剩下灰烬的枫丹贵族尸体，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家祖训的重量。

那是救了自己全族人的无上大智慧啊，幸亏之前与碧水原的那些类人亲戚切割的足够迅速啊，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祭拜先祖，要不是那句祖训，行家现在已经是冢中枯骨了。

夏洛蒂站在枫丹城墙的废墟上，眺望着同样变成了废墟的蒸汽鸟报社总部，心中百感交集

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屁股歪在贵族那边的主编，强迫自己做什么了，自己写那些关于联盟的，实事求是的新闻，再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赤巾军出手之后，枫丹的命运必然是成为联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何况有消息说，水神已经同意了，而消息源头来自赤巾军。

“也好，至少枫丹会越来越好的。”

夏洛蒂拿起最新款的联盟照相机，将眼前的画面留在了胶卷上。

这里的一切都值得记忆，都值得被铭记，告诉之后出生的人们，选择当类人会带来什么。

战斗还没有结束，因为枫丹廷还有庞大的地下水道系统，这里面还有很多残余，而枫丹廷的下城区不说秩序井然吧，至少也是相当混乱，放在战锤40K背景里，就属于那种四小贩特别喜欢下手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绝望和腐烂的气息。

唯一的好消息是枫丹人没有搞出巴黎屎墙这种迎风臭首都的下饭操作。

不过下水道和下城区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这两块区域完全相交的地方，突出一个混乱无序，有些结构都是历史文物套着历史文物，比如地板是新装的，天花板是一百年前的，支撑柱是一千年前的，墙壁是五百年前的，某些新老零部件集中在某个区域内分散布局，你都不知道这是抽象艺术还是后现代艺术。

由于道路情况比没有保底的抽卡还玄学，赤巾军这边根本不敢用重型装备，在那种密闭空间中，一发40mm榴弹都可能引发连锁坍塌，这要是130坦克炮的咆哮，怕不是直接一条街降维打击，至于地图，呵呵呵，这种老古董地形别说地图了，当地人都容易不小心走丢在交缠密布的地下深处。

据说枫丹廷的地下连通无限水世界，不知道真假，但就算它连接的是美丽水世界，伊尔斯也不会去研究这里到底怎么回事的，因为成本太高了，高到无法接受，而枫丹廷也没有必须绝对占领的价值，一想到七天神像都在这里，搞不好枫丹高层在天理的眼睛里，每天被看光成百上千次，伊尔斯就更觉得枫丹廷要换个地方。

换吧换吧，反正联盟内部的国家有一半都换首都了，现在增加一个枫丹也没啥。

与其他国家相比，枫丹换首都有个优势，因为南边就是须弥啊，直接靠近联盟最大的工业区联合体，所以新首都的位置肯定向南移动，苍晶区就挺不错的，地形易守难攻，并且与须弥有浅滩相连，就算不走那边，直接修个跨海大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别忘了，现在的枫丹是被淹了一部分的枫丹，内陆之海的深度没有那么夸张。

最重要的是，苍晶区已经是枫丹人口最多的区域了。

一方面是因为这段时间逃难的人比较多，跟重要的是，苍晶区距离须弥太近了，须弥随便露出一点产业残渣，就足够当地人吃的盆满钵满，就算吃不到溢出的福利，申请去联盟打工也是一件美事，怎么着也比在港口当力工赚得多，而到了联盟的枫丹人，基本上有三分之二就直接选择不会来了，努力让自己能永久定居。

我是地道的联盟人，枫丹?不熟不熟，那是哪儿?

“那维莱特先生，很高兴你平安无事。”

伊尔斯带着水神回到了枫丹廷，并找到了率领剩下的忠诚派坚持到现在的那维莱特。

这位大审判官的实力相当了得，在局势完全劣势的情况下，硬是靠着自己的力量，以及残余的数千名禁军，挡住了深渊教会向枫丹廷南部进攻的脚步，让枫丹廷南部城区的居民能够快速撤离，并正好无缝衔接了进军中的赤巾军，避免了枫丹廷内至少一半的人落入深渊手中，可谓英雄。

但这位大审判官完全笑不出来，只是颓然地说道：“我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我让整个枫丹失望了。”

的确，看看已经残破的首都，作为摄政王的那维莱特难辞其咎。

“那维莱特，这不是你的错，我才是枫丹的水神，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芙宁娜大人……您.·

那维莱特瞪大了眼睛，以一种非常失利的样子打量着眼前的水二代。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是谁?我们家的水神去哪儿了?这话绝对不是芙宁娜大人能说出来的!我已经看透了你的伪装，快交代!

“看来我平日里疯的太过了。”

芙宁娜摇了摇头，她知道，轻松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的枫丹将迎来重生。

至少这件事很值得大家庆祝，而在那之前要先清理废墟。

“枫丹廷有什么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吗?”

伊尔斯问出这话的时候，基本上就等同于他要用物理手段彻底清理掉枫丹廷的问题。

敌人潜入地下没关系，只要艺术管够，当量能把他们解决掉，就是原本的城市别想要了。

比起打巷战，伊尔斯更喜欢直接将城市变成平原，只要没有斯大林格勒，我就不需要打一场斯大林格勒战役。

完美的解决方法。

主要是枫丹廷那又臭又长的地下结构，以及糜烂的下城区，让他完全不想在原基础上打补丁，这跟在屎山代码外面套一层屎山有啥区别，底层逻辑没变化，出问题是早晚的事情。

他又不是星际时代还能玩出巢都这种货色的金色大只佬，能处理干净的垃圾就不要留到第二天，尤其是容易发霉发臭的厨余垃圾。

“谕示裁定枢机和图书馆要搬走，剩下的就是其他政府部门和经济部门了，如果还能留下些什么的话。”

现在枫丹廷相对完好的区域只剩下南区，而谕示裁定枢机和银行金库之类的地方，都放在这里，人口已经开始转移，能带走的东西也都会带走，剩下的那就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就赶快吧，接下来，我们还有硬仗。”

伊尔斯刚刚得到的消息，北上的部队已经在深渊教会的占领区站稳了脚跟，但是深渊神像的影响让当地环境正在逐渐深渊化，这种变异的结果是难以预料的，不过也有可以参考的案例，那就是之前在枫丹境内十分流行的“死域”

那是因为世界树系统被禁忌知识侵蚀的原因，而禁忌知识与深渊力量是同源的，或者说就是一样东西的不同名字而已，所以解决深渊环境的方法也呼之欲出，一个字烧掉!

让火焰净化一切。

前进中的赤巾军已经在这么做了，火焰不止能烧掉深渊变异，还能烧掉细菌病毒，当年蒙古西征的时候，对于疫病的处理方法就是先杀后烧，一部分则当成生化武器使用(尸体投石机了解一下，亡灵天灾的设定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就是暗指上帝之鞭的)，除了焚烧过程比较呛人，给人一种“燃烧远征”的错觉，其他一切都好。

不得不承认，火确实是改变了人类历史的化学力量，在远古时代，会玩火的人那都是巫师法师级别的存在，在部落里享有崇高的地位。

那维莱特看向了身后的枫丹廷主水网枢纽，他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它了。

伊尔斯走过来拍了拍大审判官的肩膀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方面你们要学学巴巴托斯，没有砸烂坛坛罐罐的觉悟，怎么迎接一个清澈美丽的新世界。”

“我没办法那么豁达，这里是我与水神契约的开始。”

伊尔斯和芙宁娜都知道那维莱特口中的水神是初代目，也是大灾变后，水神临走前用自己的力量打造的庇护所，但是今天，枫丹廷的历史要结束了，这对于他这位老人来说，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揭过。

这是性格决定的，或者说，巴巴托斯那种放荡不羁，勇往直前的性格，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人总是会被自己的记忆绊住脚，区别仅仅是绊几次，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