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保底的真随机，当真相放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接受真相的人只能给予尊重和面对，因为这是现实，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的现实。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开个世界级别的小会吧。”

伊尔斯口中的“小会”就是把所有神明都邀请过来，包括纳塔的火神和至冬的冰神。

前者的情况是个问号，后者的情况是个感叹号，反正都不是很妙，但天理醒了，那么就可以定位这两位，甭管她们愿不愿意，都得来参加这场决定提瓦特人类文明命运的会议。

七个神，加伊尔斯和天理，没了。

这是大事儿，所以只能把会开到这种级别，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伊尔斯用膝盖都能想到。

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大家一起奔向未来!

亲，你真是对人性保有太多不必要的期待，要知道，原神世界属于类空间泡世界，这个世界存在的基础就是空间泡形成的壁垒，外面就是真实宇宙的恒星，如果人类在突破空间泡的同时，没有掌握大规模移民技术，那么结果就是被破掉防御的原神世界，直接面对恒星的核聚变，那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提瓦特遍地“熟人”。

根据天理给出的计算结果，提瓦特大陆一旦暴露在真实宇宙中，立刻就会受到恒星引力的拉扯，而原神世界并非一颗星球，外面的屏障破掉之后，提瓦特大陆就是个倒三角形的结构，那时的提瓦特大陆会被恒星瞬间蒸发掉大气，紧接着被撕碎瓦解，坠入恒星

如果不打破这些的话，摇篮中的人们可以周而复始地继续传承千年万年，直到空间泡破损的那天，但那就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至少一百代人都未必看得到。

突破代表直面恐惧，畏缩则可以苟活许久。

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立刻迎接必死的恐惧和子子孙孙活的更久更久，还是后者更容易被接受，就像三体中的人类选择了程心，人类群体的自毁倾向是很低的，这就是为什么罗辑和维德可以威慑三体人，但是程心连被正式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在旁人看来，不让绝大多数人决定一切，这不公平。

但现实是，不承受苦难，打破壁垒，那么提瓦特的未来就是慢性等死，区别在于，要不要选择还有时间的时候，拼死一搏。

经历过很多的伊尔斯对此表示悲观，这件事几就不是能让绝大多数人知道的真相，给大众的只能是“真相”，一个被伪装的，“美好”的现实，直到危机解除之后，才能一点点公布部分真相，直到人们能够集体接受这个真相为止

那种一上来就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大家一起努力对抗天灾人祸的故事，当成童话听听就好，现实中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政治家都不会这么做。

“同志们，提瓦特的童年该结束了，这是属于整个文明的成年礼。”

伊尔斯地选择是前进，但具体要怎么决定，取决于七神的最后表决。

毕竟他127年后就离开了，可其他人还要面对更遥远的未来。

七神中的五位在深渊战争结束后，来到了须弥城(原喀万驿)的净善宫中等候，哦，还有个天理，并且天理向纳塔的火神和至冬的冰神发出了邀请。

“火神还活着?”伊尔斯问道。

“嗯，还活着，不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天理回答道

“男的女的?”

“女的，而且跟你一样都是穿越者。”

“哇哦(捧读)，那真是惊喜，冰神呢?她可是在接触坎瑞亚技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天理叹了口气说道：“小孩子的叛逆期而已，他们觉得我是桎梏，想要突破壁垒，如果他们真的能依靠坎瑞亚的技术拯救提瓦特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退休，可问题是，坎瑞亚根本不具备那样的技术，或者说，依靠深渊和地脉的力量，真是在挖提瓦特的根，我总不能看着熊孩子把家里的储备粮给祸害了。”

“那空和荧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是变量，既然能穿越世界，自然也能改变世界，只是我过度高估了超凡个体的影响力，事实证明，能够改变文明的只有文明的力量，超凡者的力量只是附赠品，能打天下不代表能坐天下，升华一个文明，终究还是需要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

天理耸了耸肩，实际上，对于空跑到深渊那边这件事，她也是挺无奈的。

毕竟抓了人之后，她就进入了沉睡状态，等待着机会发芽，现在倒是长成大树了，只可惜长到了对面家里，这种辛苦抽出来的角色给敌人加血的设定，怎么想都很生草啊。

“说起来，你这么努力地改变世界是为了什么?”天理看向伊尔斯。

“没什么，只是想要触碰一个我可能永远够不到的梦想。”

梦想是遥远的目标，可以不实现，但一定要有，话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六亿神州尽舜尧。”

“嗯?”天理一脸茫然(没听懂)。

“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是英雄、圣人、伟人，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极其和谐。”

“懂了，你这不就是乌托邦式的梦想吗，但好像又不全是，更像是……更像是……我明白了，一个更加公平的社会，这方面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你们已经走到那一步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至少在公平这方面，我们做到了按劳分配，没有人例外。”

“让我猜猜看，你们的世界濒临毁灭，所以为了文明延续，你们必然在科学技术和武器装备方面集中绝对优势的资源，几乎将自己压榨到了极限，在那种状态下，任何不公平的特权都会导致社会运行的整体崩溃，于是你们用计算机和计划生产，打造了一套智能设备管理人的社会体系，嗯，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任何人都没什么因私吧，只有这样才能把每个人的行为数据化，可视化，贡献具体化，评估并给出应得的资源。”

天理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很懂啊。”

“计划经济而已，不是什么多夸张的事情，极限状态我也是遇到过的。”

伊尔斯所指的极限状态，就是某些世界遇到了三战爆发，全球核大战的情况，在各国重启的过程中，基本上都开始执行计划经济，就算不是完全的计划经济，也要进行战时管控。

在那样的环境里，越是能够忍受苦难，砥砺前行的民族，越容易在战后迅速崛起，在几乎一张白纸的地球上占据绝对优势，并且不会有什么历史包袱。

因为最有权有势的人，基本上都在第一轮核打击当中死光了，全球权力体系大洗牌。

这是必然结果，核弹肯定是先温暖大城市，而不是炸不知道多少线的小乡村。

拥有三线建设体系的兔子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那场核战争之后，人类特别热爱和平，一路狂飙到去火星移民的地步，并且伊尔斯整合全球的难度相当低。

俄罗斯都变成俄罗斯族了，因为死的人太多，纬度高导致粮食产出不足，加上全球范围的异常气候影响，人类总人口从巅峰时期的八十亿掉到了八亿，印度剩七千万，兔子剩六亿(感谢三线建设和庞大的人防工程，以及各种丰厚的地下战略储备，帮助活下来的人度过了前期最艰难的岁月)，俄罗斯加上整个欧洲在内不到八千万，非洲剩下一亿多点，最惨的是北美洲，总人口不到五百万，可以说是总崩溃。

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伊尔斯大致也明白了人类文明未来的道路。

想要更公平的社会，指望人治那是扯犊子，至少短期内肯定没戏，人治最多起到一个查缺补漏的功能，要想公平，交给超级人工智能是唯一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