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回答‘是’的话，琪琪会生气吗？”

轻松自然的语气让躲在影子中的耿鬼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耿鬼自然清楚乔恩临时改变主意去找其他「锚点」宝可梦的目的，它只是担心现在就挑明这件事会不会太早了。

哪怕乔恩这些话是正确的。

耿鬼看向了琪琪，对方脸上冰冷机械的表情令它紧张。

“当然生气洛托？”

冷漠的语气让直播间观众们的喉咙下意识动了动，但下一秒令他们错愕的是——在说出这句话后，琪琪脸上冰冷的表情又如同雪融般褪去。

“哈哈哈~被骗到了吧洛托！没有生气呢洛托~”

小姑娘的双腿继续开始在半空中摇晃。

“其实已经被识破过很多次了呢洛托，有些宝可梦似乎天生就拥有着不受我欺骗的力量洛托...”

琪琪开始侃侃而谈，而在她口中出现的那些宝可梦自然是恶属性宝可梦。

只是...

“嗯？识破什么？”

困惑的询问不仅是让琪琪的解释戛然而止，就连另一边世界人们的脑袋也变得无比混乱。

而紧接着乔恩那再度响起的声音更是令他们脑袋有朝着宕机方向发展的趋势。

“识破了什么？琪琪你是在说你根本不是人类这件事吗？”

在小姑娘错愕的注视中，乔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眼中你就是琪琪啊，毕竟我又不认识曾经的琪琪。如果将对一个人的记忆比作一幅画的话，那么我在刚见到琪琪时得到的只是一张空白的画布，至于后面会出现什么色彩是由琪琪你来决定的。”

说着，乔恩掰着一根根手指算了起来。

“听话文静的是琪琪，调皮捣蛋的是琪琪，聪明伶俐的也是琪琪...”

小姑娘的脑袋越垂越低，许久之后才轻轻开口反驳。

“但这样一来被记住的就不是真正的琪琪了洛托...”

“为什么你会认为不是真正的琪琪呢？”

倚靠在车窗上，乔恩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琪琪也是会长大的嘛。”

其实乔恩也不好确定自己眼下的做法是否太过激进。

原先他准备去寻找「锚点」宝可梦是希望逐步告诉洛托姆——人类与宝可梦之间的羁绊才没有这么简单。

另一边世界的琪琪确实已经离开人世，但在这边世界她并非是什么都没留下。

就像是那时候斧牙龙在进化时看到了好多护林员的身影一样。

盖欧卡也说过「记忆」是特殊的。

乔恩轻轻抚摸着玻璃车窗。

洛托姆在进入电瓶车时没能完成形态转化，但在这辆大货车中做到了。

这何尝不是琪琪依旧存在的证明呢。

这样的猜想乔恩本来是想要在最后说的，但梦梦蚀的特殊性让他改变了主意。

最初的想法确实比较稳妥，但如果错过这一次的话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曾经琪琪能像现在这样将大货车变成身体吗？”

小姑娘顿了顿，然后摇头。

“是在另一个琪琪消失之后才做到的对吗？”

小姑娘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是琪琪在阻止你夺走这辆货车吗？”

小姑娘急忙摇头，可就在她想要开口反驳乔恩琪琪绝对不会这么做时，听见的话语又让货车来了个急刹车。

“那你觉得会是琪琪通过这种方式永远留在你身边了吗？”

看着小姑娘错愕中隐隐带着期待的眼神，乔恩耸了耸肩。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另一边世界这辆货车已经不存在了，不会再被开动了。也就是说如果那时候你没能完全掌控这辆货车的话那么它可能会消失，也可能会逐渐生锈、报废...

所以我之前就在想——另一个琪琪是否一直在履行你们之间的约定，只是你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没能意识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面前这个小姑娘都不敢进入货箱中的小隔间。

她打从心底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琪琪。

可这辆特殊货车在和洛托姆融合之后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货车了。

就像是那时候他对直播间观众们说的一样，成功融合的洛托姆会将机器变成自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