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它的视线，众人心情沉入谷底，都做好拼死相搏的准备。

而与此同时，站在船头的安乐，向怪鱼招了招手。

炼虚修士们怔然，不解其意。

虚空怪鱼向星船靠近，越来越近，硕大的眼珠中流露出奇怪的情绪，但却没有敌意。

在它看来，这条星船有着同类的气息，只是长得有些渺小，像是发育不良。

它投去了些许同情的目光。

可突然，怪鱼又觉得这同类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气味，令它不自觉想要靠近。

安乐伸出手，手掌中有神秘的漆黑纹理亮起，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波动，像是在与虚空的气息共鸣。

而在这波动旁，怪鱼觉得很是惬意，说不出的舒畅，只想呆得更久一些。

虚空生物们诞生于虚空，天然便能动用虚空的力量，但能动用，不代表它们对虚空大道就有足够的领悟，安乐展现出的虚空符文，明显对它们有极大的吸引力。

陈剑南等修士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是看到，在安乐伸出手后，巨大无匹的虚空怪鱼轻盈的将身躯贴了上来，眼珠子半睁半闭，一副很是享受的姿态。

众人愕然失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狂乱残暴的虚空生物吗？

还是说，这类虚空怪鱼的性情格外温顺？

万妖宫的罗洛忍不住嘀咕道：“它怎么和我以前养的二黄这么像？一伸手就过来了。”

二黄是她养过的一只犬妖，忠心耿耿。

还没等人们想明白这背后的缘由，无形的压力突然增大，他们偏头看去，众多虚空怪鱼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围在了星船四周，每一颗眼睛中都浮现出向往和憧憬。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只有安乐和他身边的红映雪、丹青、守墓人神色如常，三人对此丝毫不感到惊讶。

在人们的注视中，安乐不仅轻轻抚摸怪鱼的表皮，甚至还敢掀起它的鳞片，仔细观摩下方的构造，体悟虚空大道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看得众修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开口提醒。

观摩完这一只后，安乐拍了拍它的身子，又去招来另一只怪鱼，细细打量它体内的虚空纹路。

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顺从依赖的姿态，彻底颠覆了修士对虚空生物的认知。

而在几日后，他们又偶遇了一小批虫群状的虚空生物。

在面对它们时，怪鱼们终于露出狰狞的一面，晦暗的虚空阴影从鳞片下蔓延开来，几个呼吸间就将虚空虫群吞噬殆尽，连一点渣子都没留下。

人们这才明白，虚空鱼群绝不温顺，只是在安乐面前，它们才表现出这种姿态。

众修对安乐的敬畏，不禁又增添了几分。

随后数日，虚空鱼群就像是护道者一般守护在星船周围，与天河一起奔涌向前。

直到这一日，天河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第365章 虚空彼岸？

这一日。

星船上的众多炼虚修士们已经逐渐习惯了天河中同行遨游的虚空鱼群，也习惯了周遭可怕的威压，神色如常的坐在船上修行。

不过，哪怕是这些耐得住寂寞的修士，终日面对一望无尽的黑暗虚空，也难免感到有些乏味。

于是，他们也就顺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话题或是修行中遇到的疑惑，或是对功法大道的探讨。

一行人都是天赋奇高的天才修士，互相探讨、印证，都自觉收获不小，尤其安乐时而也会插上一两句话，点拨思路，更是令他们受益匪浅。

众人不得不承认，光是论对大道的领悟，无虚道祖已胜过他们无数筹。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率先问道：“虚空的尽头，到底有些什么？”

此言一出，星船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虚空是如此的浩瀚，以至于好似没有尽头。

即便到了现在，星船上大多数人仍对此行抱有悲观的态度。

见状，安乐微微皱眉，还没开口，一旁的陈剑南就笑呵呵的说道：“管他有什么呢？在这虚空中多活一天，就是赚到。”

“况且，这不还有无虚道祖在吗？连虚空鱼群都成了我们的护道者，除非天河熄灭，咱们肯定是安全的。”

众人都没有笑，陈剑南也渐渐笑不出声来，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

“不会吧……”

在人们所在星船的四周，天河奔涌流淌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本就光芒微弱的星辰，成片成片的黯淡下来，消失在深沉的漆黑中，只剩下极少的几颗，仍在模糊的指引着方向。

修士们见到这一幕，心中冰冷一片：“天河，要熄灭了。”

率先做出反应的，反而是原本在天河中遨游的虚空怪鱼们。

它们镜面般鳞片中反射出的光线消失，周遭的空间飞快陷入黑暗，怪鱼们晃动了下身子，有些想要离开。

这种虚空怪鱼本性喜好光亮，这才会被天河所吸引，现在天河熄灭，它们便想去寻找虚空中的下一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