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有些震惊，这些碎碎念虽然听起来毫无逻辑，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一道神智正在支配着这座源河古城。

这跟洛雪之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深空巨兽，还是域外邪魔，本质上更像是一种“灾难”，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破坏世界的秩序，而非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大道”或者“力量”之类的。

正是如此，域外邪魔才格外难缠，因为它们的唯一目的只有毁灭，对整个世界只有极致的恶意。

可现在...本以为是破封而出的域外邪魔残躯，却似乎存在着另一道神秘的意识？

还清晰地对着洛雪说出了“大道”...

“恐怕这场危机，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洛雪深吸一口气，一边把她所感知到的一切都传给北冥玲，另一边掌控着破厄阵，开始对周围不断冲击大阵的诡怪发起反击。

“凋零意志...”

这是第一次，洛雪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凋零意志，她对凋零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使用凋零意志更多更快更好地灭杀敌人。

整座北冥破厄阵的阵法符文在这一刻骤然亮起，又迅速黯淡，令人恐慌的漆黑缠上了整座大阵，刺骨的剑意显现，目标直指源河古城的方向。

贪婪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减弱，渴求的神智几近疯癫。

“我有一剑——”洛雪手指合拢，引动着阵法之力，缓缓地挥动，“可破...苍穹。”

寂静，无边的寂静。

刹那之间，只剩下狂风卷过的呼鸣声。

凋零剑意轻描淡写地席卷了所有来袭的诡怪，之前无法彻底杀敌的诡怪在被凋零剑意穿刺而过之后，瞬间便化作齑粉，灰飞烟灭。

源河古城之内的意识在受到了这一击之后，发出了痛嚎的悲鸣，随即一声尖锐刺耳的啼鸣过后，涌动的扭曲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形成实质。

...这一剑，不弱。

亲眼目睹着这一幕的北冥玲与北冥天都已经陷入了沉默，北冥天看出了这座破厄阵的杀伐究竟有多么强大，而北冥玲看到的更多，更远。

诚然，这样的威能只要是一位圣人都可以做到，但...洛雪所展现出来的，却不仅仅只是这座阵法的力量这么简单。

“一条完整的大道...”

北冥玲轻声喃喃道。

她之前就听说过，凋零与不灭是在亘古时代之后唯一存在的大道，同属于终末法则，但一直没能证实。

无他，凋零意志拥有者根本活不下来，而传承着不灭意志的南宫一族，本身的大道同样是残缺的，即便走到尽头都无法突破到大帝。

亘古之后，再无大帝，这一点是整个大千世界的共识，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大道已毁，不存在完整的大道。

可现在...一条没有崩塌且强大的大道出现在了北冥玲的眼前，可她却无力去触碰。

因为她已经走上了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大道，想更换大道只能毁去所有修为与根基，重新修行。

这怎么可能呢？

更何况...这可是凋零大道，令人闻之色变的终末法则。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洛雪能够掌控凋零意志，她是南宫氏转世，掌控的不应该是与之冲突的不灭意志吗？

不过，北冥玲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因为此时她已经得到了来自洛雪的消息，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

源河古城之内的邪魔残躯存在着自主意识，这意味着这场危机不仅仅是天灾，更有可能是...人祸。

有人刻意解封了域外邪魔残躯，想利用域外邪魔的力量，去完成什么事情。

再加上洛雪透露出来，对方似乎对“大道”有着某种刻意的执着，北冥玲心底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只能是亘古时代里被称为‘最倒霉的古族族长’宇都诚，看来，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

北冥玲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很清楚为何域外邪魔被封印的消息为什么不能被外传，因为这就是结果。

谁都无法预料人心的边界，谁都无法想象有些人为了力量，究竟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出来。

如今的疯狂已经有了恶果，现在他们能做的，仅仅只是让这枚恶果不再扩大而已。

在凋零的一剑之后，源河古城终于退缩了些许，看来受了不少的伤。

而洛雪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北冥玲的面前，但黯淡了一些，确实消耗了洛雪不少的力量。

这座北冥破厄阵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洛雪只是操控着阵法，还没发挥出真正应有的力量，就几乎让她精疲力尽。

北冥玲把她所推测的一切都告诉了洛雪，洛雪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随后，她才出声说道，“嗯...你的推测应该没错。”

短暂的交手让洛雪稍稍摸到了对方的底细，一道不屈服于命运的灵魂，在漫长的抗争中被不知不觉地腐蚀，彻底成为了域外邪魔的傀儡。

到了此刻，对方仍旧认为自己是一个正在追逐大道的人类，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域外邪魔的一部分。

这一切...都得益于这具域外邪魔残躯之上带有的“注视”，没有这道“注视”的存在，域外邪魔就不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危害。

即便是最为强大的域外邪魔，其力量都很难超过于本世界的天花板，因为构成其存在的物质本就来源于本世界。

就像末日后世界里被视为厄难的深空巨兽，根本不可能会像如大千世界里的域外邪魔一般强大。

但“注视”带来的改变，让域外邪魔突破了这层限制，才会变成这样棘手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