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坐在这里捣鼓着这些目前还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
傍晚,江离的安静时光被人打破。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
她还未敲门,大白便已经很欢快的从椅子上蹭一下跳起来,来到门边,跳的高高的给月姬给了门,接着月姬走到了江离的房间里,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大白的脑袋。
然后她拿出了给大白准备的白斩鸡,大白开心的抱着和它差不多的鸡开始啃了起来。
月姬转头看向江离,却见江离并未抬头,而是在认真的绘制一张符纸,她想凑近些看,却又害怕打扰到他,于是他噤声许久,直到江离完成了最后一笔。
那张单纯只用灵气构建的符纸成型,可就那么一瞬,月姬的瞳孔微微一缩,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整日在屋子里画的……是这张符?”
江离转过头,“怎么了?”
他绘制的就叫雷爆符,听上去是个很烂大街,很弱鸡的名字,但这张符纸属于地品,绘制这张符纸所需要的材料是一千灵石,而如果能够绘制成功,则可以将其卖到三千灵石。
但江离……是没有用任何材料的,他单纯只是用灵气来模拟各种材料的功效,这份工艺与细腻的程度,就跟他仅仅用一棵青菜就做出了一整桌的满汉全席,是一个道理。
尤其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你这几年藏拙都是在做这个。”月姬幽幽说道。
可江离却只是摇头,“我没有藏拙。”
“嗯哼?”
江离的椅子是可以旋转的,这把椅子是他自己做的,他带着椅子一并转过来,面对着月姬,“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这些年在隐剑峰的排名还不算藏拙吗?”
江离想了想,“你这么想也行。”
“你又这样。”月姬不满的抬起小腿踢了江离一下。
她认识江离很多年,早早就知道江离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但即便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也总有一种和江离的疏离感在里面,并非是她疏离江离,而是江离疏离她,倒也并非只疏离她。
他似乎无意识的在和每个人都建立一道屏障,无论是谁都没法越过这道防线来看到他心中所想,而大多数时候他又懒于解释,想和他真正好好相处,就只能靠猜,但你若是问,他也愿意说。
既然月姬问了,那江离自然要说。
“剑修都讲究剑心通明,都想做剑道第一,即便是知道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好歹也有个努力的目标,可我要是稍微动些真格,那他们便自知这辈子再也无法触及到剑道顶峰,自此剑心不稳,心中所修剑道,便很容易就自然而然的崩溃了。”
“所以你在隐剑峰大比上都是敷衍了事?”
江离点点头,“是这样。”
“那你还装的那么像,你知道姐姐前两年担心了你的多久吗?”
“你从未认真问过,又怎么能算是我在装。”江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月姬还真反驳不了江离,但她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下一秒她就扑了上去,然后伸出两只手捏住了江离的脸,开始狠狠的揉搓起来。
江离只能无奈的看着她,月姬今天的这身旗袍很贴身,胸前弧线绷紧,圆润而挺拔,宛若倒扣的玉碗,她凑近过来的时候香风拂面,倒也并非脂粉的味道,是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淡淡沁香。
“那你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
“筑基初期在玄天道极宗也够了。”江离回答的很简单。
事实就是如此。
“你指的够了是什么?”
既然她想听,那不如说点她爱听的,江离望着面前少女嗔怒的眼眸,回答,“也就打遍宗门同辈无敌手吧。”
“包括慕冰凝?”
“包括。”
“你可知她修为已然迈入元婴后期大圆满?”
“那倒是要再好好掂量掂量。”
既然说了又不相信,那也没有说的必要,解释本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相较之下,谎言就要方便的多。
“那不如你去找她论剑试试?”
“闲来无事找她论剑做什么?”
“报当年的羞辱之仇啊!”
月姬一直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赢了她便报了羞辱之仇吗?”江离好无奈,“当年她已经羞辱过了我,对我而言实际内心毫无波澜,我和你说了起码三次,但你都以为我是死要面子,但实际上对我而言,我真的不曾在意,但如果我接下来找她论剑,输给了她,那便毫无意义,若是我侥幸赢了她?意义又在哪呢?”
“是会让这玄天道极宗的年轻弟子们一片哗然,崇拜敬佩我?还是能让慕冰凝悔不当初?”
月姬冷笑一声,“要是让玄天道极宗所有弟子都知道你打败了慕冰凝,那你撩起姑娘来不是更方便吗?”
“那就简单到过头了,有什么意思?”江离无辜的摊开双手。
月姬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