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雨歇风止。

江离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

寒渊山的大雨已经停了，他轻轻抖落身上衣衫的水珠，开始内视自己身体的变化，过去他也曾用经验卷轴短暂的进入过化神期，但是大多数时候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就不得不自废修为了。

此刻他内视自己的元婴，元婴已经在朝着元神转变，这带来的最大变化，便是神魂力量的提升，他先前所受过的所有神魂损伤，在此刻已经完全修补，而他原本的神魂力量，却增长了近乎一倍。

他的神魂力量越强，压制脑袋里一直虎视眈眈的暗月仙尊就越是容易，他剩下的经验卷轴倒是还蛮多的，而目前的神魂力量，应该足够让他一口气突破到化神十重，不必担心暗月仙尊的反噬，要是再多的话，那就要快了，暗月仙尊的反噬需要时间，若是突破到合体，大概只能维持一炷香，若是到大乘期，那应该就只有两三秒了。

修行之路漫漫，化神期过后便是炼虚期，可将元神身外化身，再往后便是合体，合体期便可初步掌握世界神通，而当修为到达大乘，便可渐渐将掌握的神通圆满。

至于修行的终极境界，至圣，到至圣境界之时，自身便已是天地的一部分，灵气近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这场九九雷劫，对他而言渡过的并无半点肉身的痛苦，可雷劫淬体的好处倒是确切的都收到了，他的身体此刻已经近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离试着用雪华剑轻轻的在他的手腕划了一下，但竟然都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痕。

雪华剑可是货真价实的天阶灵剑。

江离重新走向了慕雪栀的庭院里，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脑袋里忽然又想起了分别时候的那个拥抱，他仍旧没有弄明白，幻境里的凌薇究竟是什么，可他却记得那个拥抱的触感无比真实。

他一直都在恐惧自己的心魔劫，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可真当再一次清醒的回到过去以后，看见那个女孩的笑脸，他却忽然释怀了。

有些错他一辈子都无法还清，无力挽回的事情想再多都毫无意义，可他应该往前走，因为始终都有人在等他，他不能永远的困在心魔劫里。

踏进慕雪栀的庭院，慕雪栀正坐在茶桌边，面前摆着两副茶碗，江离来到她的对面坐下，茶壶里泡着的是红茶。

“我花了多久时间？”江离轻声问向对面的慕雪栀。

“一炷香的时间。”慕雪栀淡然回答。

江离端起桌上的茶碗，可却愣神了好久，他在心魔劫里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他很清晰的记得那半年里的光景，可原来不过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入喉的红茶醇香，微微回甘，驱散了几分下雨天带来的寒意。

“今日我们便可以练剑了。”江离再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宗主只需要将我改过的斩念剑法学会就好。”

“我自创的剑法，现如今却要跟你再学？”

“剑法这种东西，自然是什么厉害学什么嘛，宗主何必有那么多的傲气，放心好了，改动不大，宗主可以将修为降至与我相同，我们每日论剑一个时辰。”

“修为刚破，便想着从我身上占便宜了？”慕雪栀微微眯起眼睛。

“哪里的话，我对宗主分明只有两个字，尊敬。”江离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继而来到庭院的正中心，将那把雪华剑取出，握剑的一瞬，他身边的气息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前段时间他便粗略的想过，该如何对慕雪栀的剑法进行改良，此刻恰好可以一边和慕雪栀论剑，一边寻找方向看，慕雪栀的眼眸里有淡淡的倨傲，她确实将修为也压制到了化神一重，两人都站在了庭院中心，在第一片叶子离开树枝的那一瞬间，江离出剑。

他用的是慕雪栀的剑法，却无比娴熟，甚至于比之用了几百年的慕雪栀都分毫不差，两人的剑锋一次次在庭院中碰撞，因为都是化神一重的修为，江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手，他许久没有这般认真出剑，好几招以后才渐渐进入状态，十五招以后，他的剑便轻而易举的斩破她的灵气护罩，落在了慕雪栀的脖颈上。

虽说慕雪栀压制了修为，可她的肉身强度又岂是江离的力量能够撼动的，即便是锋利的雪华剑，也不过在她的脖颈堪堪留下了一道白痕，但慕雪栀又岂肯示弱，片刻后她的剑锋便调转，刺在了江离的肩膀上。

她的剑可是绝品，轻而易举的便刺破了江离的灵气防护罩，落在了江离的肩膀上，一不留神，江离的肩膀便生出一朵血花。

但江离却不见丝毫愣神的模样，下一件顷刻便再朝着慕雪栀的眼眸刺去。

慕雪栀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和人论剑过了。

千年前她也曾是天才女剑仙，不然她又如何能修行到此刻的境界，过去她同境界在剑术上未有敌手，可此刻同境界之下，她发觉她竟然难以招架江离的剑。

江离不说话，表情很平静，但剑锋却宛若疾风骤雨，她渐渐有些招架不暇，呼吸渐渐急促了几分，江离的剑锋已经好几次落在她的手腕，小腹，而她至今也不过才一次将剑锋点在江离的肩头。

她再一次凝神静气，开始寻找江离剑术中的破绽，可江离的剑锋已经不经意间划过了她的胸前衣襟，划破了他灵气护罩，虽说未能将她的肉身伤到半分，却将她的衣襟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衣襟下露出纤细的锁骨。

她终于开始承认，江离分明用的和她是相同的剑法，但在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她却已经完全不如他，她开始试着感知江离出剑时候的剑意，渐渐入神，出剑成为了她的本能，而她的眼眸中，就连江离的身影仿佛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江离手中那把剑的光影。

不愧是曾经名满中州的慕雪剑仙，她轻而易举的便进入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悟剑状态，江离每出一剑的同时，也在想着如何能将这一剑出的更好，他喂给慕雪栀的招式，很快就被慕雪栀破解，可很快他又能领悟出新的招式，两人就这般没有片刻喘息的论剑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江离往后退了一步，大喝一声，“不打了。”

慕雪栀的剑停在那，她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回过神来，面前的江离满脸虚弱的模样，“我灵气耗尽了。”

江离向来都是习惯性一剑对敌，鲜少这般反反复复的出剑，变招，此刻气海里的灵气都已经尽数枯竭，慕雪栀也只好将灵剑收起，只是片刻后，她发觉江离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慕雪栀的眉梢微皱，她低下头，才发觉她身上的玄色衣裙，不知何时已经被江离划破了好多，大多都是胸脯，腰肢的位置，那些位置的布料缺失，便露出了大多的雪白肌肤，尤其是她的雪腻团子，在没有衣袍的束缚下，仿佛都快要跳脱出来一般。

这也难怪刚才江离眼神怪异。

可慕雪栀的脸颊却并未有半分绯红的痕迹，她微微歪了歪头，粉嫩的嘴唇微动，“你故意的？”

“你每一剑都跟要我命一样，我哪里顾的了剑锋都落在哪？”江离回答的无辜且坦然，慕雪栀淡淡应了一声，只是再淡淡的看了一眼江离，“那你还看？”

“不让看？”江离反问的理直气壮。

这个回答倒是完全出乎慕雪栀的预料，她望着面前江离脸上微微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她发觉她越来越猜不透面前的江离脑袋里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了。

“罢了。”慕雪栀淡淡的念了一声，她将手中灵剑收回体内，抬起纤纤玉手放在腰间，轻轻解开了腰间系带，没有了系带紧裹，她的衣裙便一下子松垮许多，她轻轻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玄色长裙便被她尽数褪下，那一身破烂的衣裙也不能再穿了。

她的衣裙下是月白色的抹胸，此刻抹胸都有道口子，让莹白如玉的肌肤再露出来几分，抹胸下的腰胯间是月白色的亵裤，笔直而莹润的长腿并拢，她就这般静默的站在那里，漂亮的眼眸直视江离的眼睛，眼眸里并无戏谑，但却仿佛有几分轻蔑。

江离没说话，反倒看向了她的眼睛，嘴角有笑意。

“看够了吗？”

风轻轻吹过，将慕雪栀的一缕发丝吹过她的脸颊，她抬起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淡然问道。

“没，再看一会儿。”

该色胆包天的时候就要色胆包天。

慕雪栀朝着江离走来，可此刻江离却有点慌了，她的身姿婀娜，眼眸里实在是太过于轻蔑，片刻后她便走到了江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