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就跟算好了一样的，恰到好处的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儒雅，“你确定？我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姬瞳瞳冷笑一声，“我已经想好拿你的两千万灵石买些什么了。”

第345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 江小离 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哈哈，这就是你说的没意思？”暗月嘲讽的声音已经在江离耳边响起了。

江离就装没听见。

“你要如何比试？”江离笑着问道。

“琴音的好坏高低，每个人心中感知都不一样，可这世间之灵可不止人族，万灵皆可知音律之美，这剑宗有上万只灵蝶，我们就来比试谁能引来更多的灵蝶，如何？”姬瞳瞳显然早就想好了比试的题目，江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恼的表情，可不过是迟疑了几秒以后，他还是微微点头应允。

姬瞳瞳从储物戒指出取出一把古琴，看上去那把古琴有些年头了，其实江离也懂一点琴，她那把琴的造价应该也在六七百万灵石往上，毕竟那可是灵泉木，那琴弦是一种尤其珍贵的灵植拧成的丝线，身为泠音的亲传弟子，姬瞳瞳的天资又怎么会差？

姬瞳瞳可是泠音寻了百年才寻来的弟子，她今年十八岁，已通过音律修为入合体九重，光是这份天资，实际上就已经恐怖的过分，毕竟能来参加者五域大比的，有谁又是庸才？

她弹奏的是一首略显忧伤的曲子，应该是她自创的，当她的琴声流传而出，江离眼见着有蝴蝶朝着她飞舞而来，萦绕在她的身边，最初只有一只，渐渐两只，三只，再到密密麻麻的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都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上空盘旋着，随着音律而翩跹起舞，渐渐江离就数不清了，密密麻麻的一片，蝴蝶围拢成了漩涡，而姬瞳瞳在这群蝴蝶中间，她的表情宁静，显然已经沉浸在她所构建的音律世界里。

江离也安静的站在那，听着她弹奏完了所有的曲子，即便是琴音散去，那些蝴蝶也久久不愿离开，修士的灵觉扫过，江离吐出了一个数字，“三千二百三十七只。”

这着实是尤其壮观的景象，姬瞳瞳的唇角微微勾起，脸颊的明媚自然，琴本就是她的一切，是她修行的根本，也是她骄傲的根源。

当江离想要从储物戒指里找把琴出来的时候，他摸了半天，愣了一下，坏了。

他琴忘带了。

上回在瑾别屋子里教瑾别弹琴，瑾别就坐在他的腿上，弹着弹着瑾别忽然小声嘀咕，说她的裙子下面……空空的，然后，然后江瑾别的琴就弹乱了，那把琴江离也忘了收回来。

“要不你的琴借我一下？”江离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

“不行。”姬瞳瞳匆忙摇头，“不是我想占你便宜，但我的琴不外借，我可以给你时间你在剑宗找一把琴……”

江离挠了挠头，找把琴倒是也行，就是感觉有点麻烦，他再找了找他的储物戒指，翻了半天，就翻出一个小时候拿来给江瑾别当玩具做的口琴。

“我吹口琴行吗？”

“这是……什么？”

“你就当是个也能发出音律的乐器就行。”江离认真问询，“可以吗？”

“……可以。”姬瞳瞳迟疑了一下，点头。

于是江离将那口琴凑到唇边，他吹奏的是一首尤其简单的曲子，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初学者都要学的一首尤其简单的欢快小曲，光是听到前奏，姬瞳瞳就知道他已经必输无疑了，这首曲子她当年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学会了，江离现在吹奏这首曲子又是何意？

江离的手握着口琴，表情倒是很认真。

姬瞳瞳的眸子里本来满是轻蔑，可渐渐，她的身躯忽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她匆忙竖起耳朵，不愿再错过一个音调。

分明是最简单的曲子，无论如何变化都没法再变化出更多的细节来，可为什么……她莫名也随着欢快的曲调开心起来？

那些盘旋在她头顶的蝴蝶，此刻都朝着江离飞舞而去，江离仍旧开心的吹奏着那首小曲，漫山遍野的蝴蝶飞舞而来。

姬瞳瞳望着地面，泥土里的枝丫伸出来，嫩绿的枝芽开始生长，开出一朵朵白色小花，这般场景……她只在师尊身上见到过，可如今她又见到了一回。

可她的脑袋里却已经顾不得其它，她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可听到江离吹奏口琴的音律，感知到心中的悸动，她便已经清晰的认知到了一件事……

胜负其实早已注定。

可她的脑袋里此刻想的竟不是胜负，而是只想先认真的听完江离的这首曲子，不愿错过一个音调，但江离的音调却在吹奏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其实……音律这东西吧，很吃天赋的。”江离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只是技法，每个人只要努力的时间足够，谁都能够练的炉火纯青，所以最终也就只剩下天赋上的差距，若非修道者，那最重要的就只是情绪，唯有情绪能感染人，而既然是以音律入道的修道者，那便是情绪与天地之间的共鸣。”

“技法这东西吧，谁琢磨两下都透了，情绪这东西吧，要经历的多才会敏感，可与天地间的共鸣，你不如我。”江离轻叹一声，“我先前真的觉得你师尊弹的难听，她的琴声发泄的是她的苦闷，是她这千年来的孤苦寂寞，以及对于人生虚无的狂躁，就好像个怨妇自己不开心，就也要把这份痛苦抱怨分享给别人，我一向不喜欢弹什么悲伤小曲，痛苦是留给自己的，不是分享给别人的。”

江离的话就说到这里。

“现在你愿意将你的琴借给我一用了吗？”

姬瞳瞳仿佛大梦初醒，她抱着那把琴走到了江离面前，将琴恭敬的送到了江离面前，江离却并未坐下，只是用灵气将琴悬浮而起，伸出手，轻轻拨动琴弦。

姬瞳瞳耳边响起的是熟悉的音调……那是师尊的……寂绝谣。

可江离所弹奏的寂绝谣，却又好像与师尊不同，姬瞳瞳从师尊的寂绝谣中听到的是愤怒，可从江离的寂绝谣里，她所感受的却是一种莫名的空洞，仿佛世界就在此刻静止，可却有大风从她的胸膛吹过，漫天的蝴蝶已经近乎遮天蔽日，却没有一只落在他的肩膀。

当姬瞳瞳回过神时才惊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可面前那个，刚弹奏完寂绝谣的男人却在笑，他把琴重新塞回到姬瞳瞳的怀里，“有时候掉点眼泪心情会好点。”

姬瞳瞳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场琴声构筑的大梦里，她在梦中看到了她逝去的父母，看到南域极地在风雪中盛开的花，看见那个她和师尊居住的小木屋，看见那些她独坐在冰湖边垂钓的孤寂时光。

她呆望着面前江离的脸，江离仔仔细细，由上而下的端详了她一眼，然后拍拍她肩膀，“脱一件就行。”

姬瞳瞳这才回过神，她脸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在赌斗之前她哪想过她会输，可此刻……其实已经不用再数蝴蝶了，她此刻已经清楚的明白，她与江离的差距，此刻就宛若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或许……只有师尊才能与其相提并论。

“你……真的要我脱？”

“那还有假不成？”江离无辜的耸耸肩，声音别提有多坦然了，“我生平最爱的事情就是收集漂亮女子亵衣，虽然你没那么漂亮，但是……勉勉强强吧。”

姬瞳瞳无比羞愤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推开他跑进了他身后的院子里面，院子的大门被她紧闭，江离无辜的耸耸肩，靠在树下安静等待，等姬瞳瞳走出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紧攥着的小布料塞到了江离怀里，接着就哭着跑开了。

江离还把她喊住了，“那个谁，你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