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赢不了我了，我也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

“以她混沌体的修行速度，未必就会比你慢上多少，到时她若是至圣十重，未来要杀你，你又当如何？”

“如果那时候她仍旧想杀我，那我也会做好杀她的准备。”江离认真回答道。

暗月仙尊转头看了江离一眼，才发觉江离的口气并不像是开玩笑，她的眸子意外流露出几分欣慰，只是片刻后却又撇撇嘴，“相较于杀了她，倒不如你也对她做你对那些女人做的事情怎么样？”

“什么？”

“你不是只要让一个女人爱上你，就能掌握她的血脉啊，功法啊之类的吗？千古难遇的混沌体，绝对是最佳的天赋，就算往后你到了上界，也是凤毛麟角。”

江离笑笑，摇摇头。“做不得这种事情，问心有愧。”

“原来是不想做，而不是做不到？”暗月仙尊有些讶异。

江离苦笑，“可能也做不到吧，谁知道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纷纷扬扬大雪缓缓落着。

……………………………………

幽兰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姜缪正在她的床边守着她。

她身上的伤势大多都是些皮外伤，而江离给她的最后一剑，无非是暂时切断了她的灵气供给，让她神魂震颤一瞬，晕了过去而已，醒来以后伤势便已无大碍，气海经脉也都以恢复完全，不经意间，幽兰望向镜子，镜面里的她容颜不改，可却满头白发。

轻易将至圣一重修为短时间提升到至圣五重，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便宜事，原本修为突破至圣以后，便是万年寿元，但此刻她的寿元剩下不过五百年，向天地借力的秘法终究是触怒了天道规则。

五百年，说来也漫长，可对修士来说却又好像不过白驹过隙。

她倒是不在意这多少年的寿元，看到她醒来，姜缪有些惊喜，幽兰眼眸里的迷惘渐渐消散，她看向姜缪，轻声问，“江离呢？”

在昏迷过去之前，幽兰还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她再一次走火入魔，再一次陷入癫狂之中，出剑已不是她自己能够轻易控制了，脑袋里当时就只剩下毁灭一个念头，实际在他面前变成这种状态，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亲自感受过江离的剑势，浩瀚如海，如果那时候他凝聚剑势攻她神魂，就算她未死，现在估计也是失去了三魂六魄的白痴。

她记得她落在江离身上的每一剑，剑剑都欲取他性命，但江离却始终是以防守偏多，直到等到她的灵气尽数耗尽，癫狂的情绪得以收敛，才终于出手。

她从走火入魔中清醒过来，或许不只是因为力竭，而是在一剑剑中，她终于渐渐想明白。

“他在抱着你从天上落下以后就昏过去了，你要去看他吗？”

幽兰别过脸，声音冷淡，“不去。”

“你和他有很大的仇怨吗？”

“算是。”幽兰回答。

姜缪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她也并不算是通晓什么人情世故，安慰不来人，只好再问，“你伤势如何了？”

“已经无碍。”

“嗯，那就好。”姜缪站起身，“那我……去看看他咯？”

“去吧。”幽兰轻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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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缪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的气氛现在尤其的古怪。

苏玖璃，竹珺凰，两人此刻正凝视着彼此面颊，而慕雪栀，温离卿两人则坐在一边，安静的观望着，竹桃枝和苏兮兮正在练着剑，其它的姑娘们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姜缪刚走进来，看到苏兮兮和竹桃枝练的剑术，她的瞳孔一缩，先前脑袋里诧异的所有事情忽然就想明白了。

轻而易举的就拆解了她的剑招，找到了她剑招最大的破绽，然后再自创出一套剑法来，这样的天才除了那家伙还能有谁？

想到这姜缪满是怨念，她来到温离卿的身边，小声问询，“师尊，幽兰师妹已经醒了，江离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呢，他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但应该还要再昏迷一段时间……”温离卿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面前的竹珺凰和苏玖璃，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谁也不知道他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晚些伤势恶化了就不好了。”

苏玖璃看着面前的竹珺凰，微微皱眉，“你听到了没？”

竹珺凰低头看向温离卿，温离卿的表情尤其无辜，但这意思大概就很明显了，竹珺凰一时分不清温离卿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只是她最后将目光又看向了慕雪栀，“你怎么看？”

慕雪栀正喝着茶，江离受伤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但感知过他的伤势以后，慕雪栀就淡然的在这泡茶了，此刻目光又聚焦到她的身上，她抬眸，“怎么？”

“你觉得……该不该让她去江离屋子里？”

竹珺凰觉得慕雪栀说话应该是很有分量才对，毕竟慕雪栀可是江离的宗主，并且他们两个私下到底什么关系她也知道，并且似乎江离还挺怕慕雪栀的，起码她上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事这样。

慕雪栀当然是神色如常，她先前倒是也挺紧张，但一感受到江离伤势她就知道了，这伤势与之前和姜醒那一战相比，还要稍微轻上不少，估计他躺一段时间就醒过来了。

但问题就来了，现在有一个让他能够很快醒过来并且活蹦乱跳的办法就摆在面前，是用还是不用？

而且江离还在昏迷前专门喊了苏玖璃的名字。

这一声名字喊的倒是尤其的耐心寻味，他的意思到底是他昏迷了让苏玖璃救救他，还是希望苏玖璃不要过来呢，主要江小离平日里就是个小混蛋，该正经的时候又挺正经，此刻这还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火烧到了慕雪栀身上，慕雪栀倒是不慌不忙的模样，“她想去便让她去吧。”

“那小离醒来若是不开心呢？”

“他哪会不开心？”慕雪栀淡淡回答着，“你以为他真的要脸？”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是一愣，随即大概都有几分哭笑不得的笑意，竹珺凰也愣了一下，其实真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她不想让苏玖璃去江离屋子里，倒不是因为争风吃醋，毕竟江离到底和多少女人沾染不清她现在都不清楚，她只是有些担忧，江离醒来以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毕竟是昏迷中被苏玖璃给强行（）了。

但慕雪栀这么一说，又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竹珺凰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慕雪栀的对面，慕雪栀给她倒了一杯茶，苏玖璃望着坐在那的两个女人，又望向仍旧温柔无辜的温离卿，她却忽然觉得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