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什么?”幽兰淡淡问道。
“没什么。”江离闭上眼睛。
幽兰也没再问询,就任由他这么靠着了,直到雪花落满肩头,江离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谢谢。”
幽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雪花,望了他一眼,“明天午后,我来找你。”
“做什么?”
“练剑。”
“好,我等你。”
江离和她就在此处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江离继续拿出敲碎的龙晶开始炼化起来,锻体之路算不得多辛苦,只是用灵气不断的淬炼龙晶里的精魄,今日的龙晶炼化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还想试着再多炼化一些,却被大白用爪爪拍了一下,“好了,别再炼化了。”
江离没再说些什么,将龙晶放置在一旁,靠在窗边看起了窗外的雪,灰蒙蒙的一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大白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那边的状况还好,上回送去的精灵泉水能缓解不少九幽之火的痛苦,过段时间那株幽月青莲开放,苏夜漓也答应给她送去了,幽月青莲能压制好几个月的九幽之火呢,你不用担心太多。”大白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柔声说道。
江离轻轻嗯了一声。
有些事情其实他不该想,想来想去也毫无意义,可却又总在脑袋里浮现出来,在他死后的这千年里,凌薇是否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待在封印之地,被九幽之火灼烧,只能漫长而痛苦的等待……
“你们先前见过一回的。”大白忽然说。
江离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心魔劫那一次?”
“是啊,心魔劫本就是天道所化,她在封印之地……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积蓄出力量来沟通下界,积攒千年就为了那一次的见面,那天你们已经见过了。”
“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也只是让你多想,现在的你除了焦急等待也帮不到任何忙,就算你的修为到达神主……你也没法带她离开封印之地,只有她待在那里,域外邪魔才能被彻底封印,她一旦离开,封印就会松动,邪魔再次为祸人间。”
大白伸出带着肉垫的粉色爪爪轻轻揉了揉他的脸,“想再多也没有意义,到了神魄……你也只是能见她一面而已,你的剑四是违逆天道的一剑,如果你还能在剑法上有所突破,能够领悟剑五的话……有机会为她熄灭九幽也说不定。”
“剑四……”江离微微低下头。
先前他已经在通天路上见过了剑四,或许那只是剑四的一部分,可就算只有一丝一缕,其中的玄妙之处已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当初他究竟是如何领悟的剑四,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大白刚想说些什么,江离却忽然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去哪?”她轻声问。
“去通天路上再看看。”
……………………………………
通天路上。
江离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先前他已经登临过一次,所以这一路都畅通无阻,只是来到第九百九十九层以后,刚踏入一瞬,刚感知到剑一二三四的剑势,下一瞬他就已被剑一所伤,即便他拼尽全力凝聚剑势,可在里面也待了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这一层的剑势所吞噬。
大白就在外面等待着他,看着他出来,她伸出爪爪拍了拍他的脸,“你的神魂已经竭尽了,好好休息,下次再来吧。”
江离沉默了好几秒钟,轻轻点了下头,缓缓走下台阶。
………………………………
次日,正午。
幽兰如约而至,今日阳光明净,初雪未融,江离的竹屋边白茫茫的一边,她穿着素雅的白色流云锦裙,雪白脸颊明净如初雪,眼眸也明亮,不如先前那般晦暗。
江离已经在那等候了好一会儿,他从储物空间里随意挑选了一把灵剑,“来吧。”
幽兰的剑法在这半年里进步不少,更何况身为混沌体,她的灵气要比寻常的神体七重雄厚太多,在江离不用剑一二三的时候,撑死和幽兰打个平手,幽兰看了他一眼,“你那天在通天路上用的剑势呢?”
“对神魂消耗太大,神魂之力晚上留着有用。”
“哦。”幽兰哦了一声,坐在了草地上,看向江离,江离的神情好像有些疲惫,他也来到幽兰身边坐下,两人就这么坐在草地上,望着天,幽兰淡淡说了一句,“你好像有心事。”
江离还没回答,幽兰补充道,“不对,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副看上去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怎么?”
“有人在等我嘛,想快点见到她。”
“喔。”想来也是,幽兰昨天才听他讲过关于凌薇的事情,她迟疑了片刻,说,“你知道我的修为是怎么来的吗?”
“嗯?”
“混沌体之间双修裨益极大,我现在的修为,有不少是师尊直接传给我的。”幽兰看着江离古怪的眼神,没好气的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种双修。”
江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我就是这么和你说一声。”
“嗯。”江离轻轻嗯了一声。
昨天江离也和她讲过了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也让幽兰知道了他和她的师尊前世有些牵连,过了几秒钟,幽兰有些心虚的补充道,“不是为了让你去祸害师尊。”
江离无奈的笑,“我不会这么做的。”
“真的不会吗?”
“如果为了见她,做一些会让她觉得过分的事情,其实才算是本末倒置了吧。”江离轻声呢喃了一句,片刻后又苦笑了起来。
昨夜大白才和他说过,他在下界的许多事情大白上次都和她讲过了,包括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大白可都是一个不落的给凌薇说了,大白说她只是笑了笑,没有些别的什么反应,可究竟如何,到时候再见面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