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苦笑，“发过道誓强行帮自己自觉了算不算？”

苏夜漓慌乱的避躲开眼眸，江离抬头看向这片天穹，此刻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江离的眼眸里还是有些困惑，“我特别好奇，这个世界的天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当初发的道誓，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到底怎么样才算是爱上了一个人，可偏偏天道却偏要折磨我，我就好奇了，如果别人也发·这样的道誓，天道又是否折磨过他们？还是说……他单纯就是想找个理由弄死我？”

苏夜漓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就算她的修为神主六重，已经接近了这个世界修行者的尽头，可她也说不清楚答案，但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我总觉得……天道是有意识的，绝非完美的，冷冰的，无情的存在。”

“唉，或许只有当修为到达神主十重，才有机会知道吧？”江离无奈叹息一声。

即便前世他修行千年，可他的修为也未抵达神主，在修为到达神主九重的时候，江凌域的空间裂缝外便出现了域外邪魔。

苏夜漓与江离都并未言语，江离忽然把目光挪到她的脸上，迟疑片刻，他忽然问，“月仙子的舞，是不是你教的？”

苏夜漓一怔。

“看先前月仙子跳的时候，总觉得舞步有些眼熟。”

“是又怎么样？你撩拨我徒弟的帐……我还未和你算过。”

“这哪能是帐？”江离无奈笑道，“我和月仙子是纯洁的师姐师弟关系，没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

“那你发个道誓保证你未来也不会做？”

江离一下子就心虚了。

“这个不重要。”江离开始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跳过舞了？”

“是。”

江离眼巴巴的看着她，“想看。”

“不跳。”

“想看嘛……师尊最好了。”

苏夜漓眼眸微抬，“你自己怎么不跳？”

“我不会。”江离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你会什么？”

“看你想看什么？”

“比如？”

“我会水墨丹青，会点音律，厨艺……你想要哪个？”

“都不感兴趣。”苏夜漓别过脸。

“那我为你画一幅画怎么样？”

苏夜漓眼眸躲闪，“……你想画就画，不要问我。”

“你先跳支舞，跳完我给你画一副，怎么样？”

苏夜漓轻咬嘴唇，“我不要。”

“我保证画出来的画你一定会满意，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就答应你任意一个条件，怎么样？”

苏夜漓先是一怔，随即迟疑片刻，点了头。

………………………………

这个世界上知道夜月仙子苏夜漓会跳舞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

那时候的夜月宗就常常会有宗门庆典，苏夜漓每年都是在上面为师弟师妹讲剑的那一个，师弟师妹常常会觉得无聊，毕竟苏夜漓的剑道实在是太过于高深，她讲的再细致也听不懂，但台上跳舞的师姐们总能得到许许多多的欢呼，苏夜漓那时候就总是看着她们跳舞，自己悄悄买来小册子，一个人在庭院里练着练着就学会了，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以每年的宗门庆典……她就只能为师弟师妹讲剑。

江离是前世在和苏夜漓一起去逛青楼的时候知道的这个小秘密，他还和苏夜漓打了赌，就赌她会不会跳舞，如果她会的话，那江离就要每天给她做不重样的好吃的一个月。

江离不在乎输赢，输赢都不亏，从前是那样，现在也是如此。

庭院里的苏夜漓开始认真起来，可穿着高跟鞋她稍稍有些不习惯，于是动作便稍显笨拙，这样的笨拙让她有些不安，下意识想要做的更好，看着江离的眼睛，就愈发的心慌，慌着慌着就连舞步究竟该怎么继续都忘记了，越跳越乱越跳越乱，一会儿要被这家伙嘲笑了。

苏夜漓这般想着，跳完一曲以后她就刻意别过脸不看江离，这家伙一会儿要是说奇怪的话，她就不听不听。

“若是别的舞姬跳成这样，大概率是要被退票的，可偏偏你跳成这样，怎么看都别有一番韵味，唉，长得好看真不讲理。”

江离笑着看向苏夜漓，苏夜漓缓缓转过脸来，“好久……没有跳过了。”

她这辈子也只跳给过一个人看而已。

“还不赖，我先给你画一幅。”

江离身上本就常年带着各种作画用的器具，苏夜漓站在那，稍稍有些拘谨不安，好在江离画的好快，不过两炷香的时间，苏夜漓凑近过来，画中的女子站在雨中，撑着伞，一身黑裙，眼眸里却仿佛透着淡淡哀愁。

苏夜漓抬眸看他，江离此刻眼眸里多少有几分歉意。

苏夜漓忽然回忆起来了，她的眸子凝望着那幅画，表情忽然就冷淡了好多，她轻声问，“你那天没来，是因为下雨吗？”

江离苦笑。

在拿到苏夜漓的混沌灵珠以后，江离就没再和苏夜漓见过面，后来凌薇去见了苏夜漓，回来后告诉他，她替江离和苏夜漓约了个见面的日子和地点。

可那天江离没来，苏夜漓撑着伞在那里站了一整天。

后来苏夜漓就再几乎再也没和凌薇提起过江离的名字。

“我本来来了……”江离迟疑了一会儿，“可路上越是靠近，心火就莫名其妙烧的越厉害，我已经到了灵月山脚下……看到你了，总感觉烧的要死掉了……就又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