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头时，潮月鸣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沾着灰尘的文件。

“找到了。”

成濑起身让出座位，也从他手里接过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这不是平川市那一次跳蚤市场的……”

“嗯，那次的找不到了，只找到这个。”

“能找到就行。”

成濑快速扫读着文件上的文字，很快又皱起眉。

“这要求可真够简略的，差不多就只规定了各级别摊位的大小范围，别的就算写出来了也没什么意义吧……这个‘不准出售枪支弹药等限制武器’，是在开玩笑吗。”

潮月鸣眼睛往上转了转，似乎是在回忆。

“几年前，有人卖过带子弹的猎枪。”

“诶？”

“嗯，卖过。”

“……好吧。”

成濑其实是想找到一点成系统的东西，以作参考，在潮月鸣这里显然是看不到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本来就没打算办一个跟上次参加的跳蚤市场一模一样的活动，以学生为主体的学校，内部自成一个小社会，许多事情本来就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问题，要请教潮月鸣。

“潮月先生，你上次去参加跳蚤市场，摊位是怎么申请的？”

“我想一下……”

潮月鸣知无不言，聊了大半个上午，成濑收获颇丰，心中的框架也逐渐填补成形。

下午应该可以整理出一份初步的计划了，他心想。

聊完正事，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成濑又在货架间转了转。

看到货架上的一枚铁制津大校徽，他拿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眼底下的标签，发现是十几年前某次校庆的纪念章。

成濑想了想，提起声音问道：“潮月先生觉得津大怎么样？”

潮月鸣就是津大的毕业生，而在此之前，他也是津高的学生，所以两人还是校友。

“松想问的是哪一方面？”

“我没什么具体想问的，只是想知道潮月先生在津大待了四年，有什么感觉？”

潮月鸣想了一会儿，“还好。离家很近。”

“……”

成濑失笑，放下校徽，“津大只有这么个优点了吗。”

“那也不是。”潮月鸣说道，只是半天也没说出别的优点来。

成濑从货架间探头看了一眼，他正埋头研究着桌上的手机零件。

刚缩回脑袋，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松要报考津大吗？”

成濑又探出头，“之前是这么打算的，现在……暂时还没想好别的打算。”

潮月鸣低头看着桌面，手上摆弄不停，似乎终于放弃了靠自己修好那部诺基亚的打算，已经在重新组装了。

“津大很近，可以住在家里。”

“潮月先生不会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选择津大的吧？”

“是。”

成濑哑然。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潮月先生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想好毕业之后要开个中古店吗？”

“不是。”

潮月鸣回答得很快，然后又想了大半分钟，才继续说道：“是大三那年冬天，在帮亲戚搬家的时候产生的想法。有些东西，我觉得丢了很可惜。虽然我用不上，但别人或许会需要。”

成濑抿了下唇，“很偶然啊。”

“嗯。”

“但潮月先生现在已经是全身心地投入在这份事业上了。”

“因为开始了。”潮月鸣顿了顿，露出一丝微笑，“也很有意思。”

成濑也笑了笑，不再多问。

在货架间又转了一圈，时间也快到中午，跟潮月鸣告别，他骑车回到学校，在中庭的树荫下陪尚子吃起了便当。

“春海上午有什么收获吗？”

“问了不少事情，差不多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