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以看见，在撒拉弗肩胛骨的位置，有两条宛若经历过灼烧的狰狞的疤痕。

那里本该有一双天使的翅膀，只是撒拉弗为了满足爱黛儿给自己清洗身体的愿望，而将其收敛，也就露出了翅膀扎根于身体之中的痕迹。

看起来似乎很疼，像是要成为天使，必先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一样。

但撒拉弗似乎是那位“主”的造物，她生而为天使，而并非经历什么考验才成为的天使。

因此爱黛儿又想到另外一种颇有些异想天开的可能性。

那便是，撒拉弗的翅膀，也许被折断过？

只是后来，她得到了赐福，或者用别的方法，让她重新长了出来。

无论是哪种情况，爱黛儿都忍不住泛起一阵的心疼。

也许在不知不觉间，她也将看似没有感情的三无天使撒拉弗，视为陪伴在自己身边珍视的存在了呢。

因此她忍不住用自己的唇瓣，温柔地吻向了那两道伤痕。

撒拉弗瞬间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颤栗，随即浑身发软发酥。

她并非全知全能的“主”，但对于爱黛儿此刻在做些什么这一点，还是能够感知得一清二楚的。

这让撒拉弗的内心，泛起了一阵仿佛久违了千年的悸动。

她吻在了……自己曾经断翼的位置？

撒拉弗用尽了力气，才忍耐住那份悸动的感受，故作镇定地对爱黛儿的问题做出回应道。

“博爱？那只是人族擅自为我们加上的品格而已。”

“主爱世人，我们便爱世人。”

而相反亦然。

“魔女应该拥有丰富的、强烈的情感，这样才能够感染更多的人，从这一点而谈，爱黛儿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魔女了。”

“如果你不希望将别人当成工具一样来榨取，那也没关系。”

“只是我能够感受得到，这个世界，开始有了新的变化，也许我的提前苏醒……提的也不是很前呢。”

甚至是刚刚好也说不定。

撒拉弗的眼神深邃，明明是望着眼前浴室里的蒙蒙雾气，却像是望向苍穹与群星。

“新的变化？”

爱黛儿不解地问道。

“风雨欲来，不光是我，古老时代的存在们也在复苏，这个世界，很快就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平静了。”

“在那之前，多提升自己的力量以自保，总是没错的。”

这才是撒拉弗真正想对爱黛儿表达的意思。

现在的她，还太过于弱小，自己无法永远地庇佑她，毕竟撒拉弗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她需要迎接主的到来，并且为祂而战。

值得一提的是，撒拉弗其实注意到了天照黑与月见白对爱黛儿的追逐。

只是

那时的她在暗中观察，在属于自己的空间之中窥视这个世界。

她之所以没有出手相助，是因为她期待爱黛儿能够以自己的能力解决眼前这个大不了太多的麻烦。

而爱黛儿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撒拉弗的赞赏，尽管这赞赏爱黛儿可能永远也不会知晓。

爱黛儿听见撒拉弗终于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波澜的言语。

忽地扬了扬眉，随即问道。

“所以……其实撒拉弗你是在关心我？”

爱黛儿总能一眼看透本质。

这是她的天赋所在，她与生俱来的直觉。

撒拉弗那张皎白的、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颊，竟在此刻倏地浮现一抹绯红。

三无的天使，竟在此刻被一名渺小的人类，弄得头一次体会到了名为“不知所措”的心情，也变得不再三无。

憋了半晌，她闭上眼睛道。

“没有。”

好在此刻的撒拉弗是背对着爱黛儿，所以她动摇的表情并不能被爱黛儿直接见到。

爱黛儿闻言，嘟了嘟可爱的嘴唇，瓮声瓮气地回了句。

“……哦。”

偏偏她的表情能够被撒拉弗所见到。

让撒拉弗的心头，浮现一股奇异的感受。

该说是……被可爱到了吗。

撒拉弗开始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