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旭满面冷漠,只道:“昨天齐晦来向朕兴师问罪,他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
庞峻问:“朔亲王得罪皇上了?可是言语之上有冒犯,皇上为何不降罪于他?”
皇帝摇头叹道:“他言辞恭敬,神态谦卑,从未在朕面前不敬,可朕就是讨厌他清明的眼睛,总觉得他能看到我心里最深处所想的事。”他一拍桌案,指着庞峻笑道,“朕想起来了,是宰相大人一手培养了他,是你让他盯着朕十几年,真可惜,你是养虎为患。”
庞峻幽幽一笑:“皇上亦不啻引狼入室,当日先帝暴毙,您顺理成章登基时,何苦将他立为亲王?”
“放肆!”皇帝大怒,可他也就只有这么吼一声的胆魄,庞峻手握天下大权,可比他这个皇帝实在多了,而他之所以立齐晦为王,还不是想遏制庞峻?
“皇上恕罪。”庞峻轻飘飘地一句,而后便道,“皇上如今必然想废黜朔亲王的王位,但朔亲王行事谨慎言语小心,您登基以来,他从未有叫人捉把柄的事,那么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不论天下多少声音要求朝廷为简家正名,还请皇上充耳不闻,时日一久朔亲王一定按捺不住,到时候他若反,我们便能镇压。”
皇帝皱眉看着庞峻,冷冷道:“宰相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朕?”
庞峻眼神虚晃,道了声:“不知皇上所言,指向何事?”
皇帝问:“你到底是找沧海遗珠的私生女,还是另有所图,这阵子怎么没动静了?”
庞峻在明德殿敷衍了皇帝,可离宫回家的路上,却想了很多很多。回到宰相府,正见女儿从妻子房中出来,女儿脸上不耐烦的神情,让他想起了那天儿子对自己说的话,他皱眉想了想,停下脚步,把浅悠叫到了跟前。
浅悠本是烦躁母亲喋喋不休的话语,好容易借口离开了,正想去清净一番,却偏偏遇上父亲,只能收敛神情低眉顺眼地来到跟前,庞峻索性把女儿带去书房,进门后便问:“这阵子,你怎么不去朔亲王府了?”
浅悠垂首道:“女儿另有了主意,可惜您把三哥赶走了,不得不再改主意。”
庞峻摸了一把胡须,本想问女儿什么主意,但他的目的仅仅是让女儿去搅乱王府里的生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见不得她这么“按兵不动”,便道:“时日一长,婚约可就要再议,你别自己拖了最好的时候。”
“爹爹。”浅悠却突然道,“女儿能问您几件事吗?”
庞峻未言语,庞浅悠便问:“那什么钥匙木牌的,女儿不明白,是太妃娘娘问的,她很想知道湘湘到底是什么来头。再有就是,闭月阁那个曦娘,您还管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