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晥晚一直坐床边,紧紧握着秦琴手,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神情依然冷冽如冰,看着君语烟开口道:“是我插进去,我教坊学过一些针灸,这只是急救方法,教习脖子被人掐过,我找到她时候已经呼吸困难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很就会窒息而死。”
君语烟被陆晥晚噎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孙大夫,毕竟她医术这块是一窍不通。
“满口胡言!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医术,你这样是杀人!”董大夫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权威,立即俯下身来查看秦琴脖子上银针,却是骇然地发现每根针所穴位都是极其精准,恐怕由他出手也不一定能扎地如此精准。
陆晥晚懒得跟这个大夫争辩,只是冷冷地继续问道:“大夫,教习额头受了伤,我先用帕子帮她止住了血。不过恐怕不太管用,你赶先帮她上些伤药吧。”
孙大夫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立马借着陆晥晚台阶走了下来。吩咐身边药童把药箱里上好金疮药和干净纱布取了出来。
秦琴伤口早已经被陆晥晚清洗过了,孙大夫此刻只要敷上药,绑上纱布就行了,这工作很简单,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完成了。而后那孙大夫摸着山羊胡子帮秦琴把了脉,这才写下了药方,让药童先去百草堂把药抓来。
君语烟站一旁,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秦琴,不放心地问道:“孙大夫,秦教习没有生命危险了吧。她脖子上银针不拔下来没关系吗?”
孙大夫听君语烟又提银针这茬,心中懊恼,又是轻咳了一声。故作高深地说道:“暂时不用拿了,等到一会儿药熬好了,要喝药时候再拿吧,喉咙确实伤有些严重,恐怕已经伤到声带了。以后说话许是会受到些许影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孙大夫虽然说地隐晦。但场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暗示秦琴可能会哑啊!
君语烟脸上隐晦地闪过一抹喜色,若是秦琴真哑了,那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这对她和君家可是大大好事呢。
一直沉默无语陆晥晚闻言却是忽然抬起了头来,眼中泛着森寒光,她定定地看着孙大夫说道:“不会,教习伤一定会好,大夫您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陆晥晚本就不指望让这个孙大夫救治秦琴,若不是这里缺少设备,又有这么多人场,她早就亲自帮秦琴诊治了,她跟孟飞扬学医术,可从来没有落下一点过。
孙大夫显然被陆晼晚无视态度气着了,一阵吹胡子瞪眼,但君语烟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对君语烟说道:“四小姐,看来这位姑娘是不相信老朽医术了,那老朽就告辞了。”说完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君语烟脸上也不太好看,若不是此事本就是她们有愧于秦琴,她哪里忍得了陆晼晚这般放肆,平复了一下不豫心情,君语烟才坐着担忧模样,与陆晼晚说道:“绾绾,秦教习看来伤势不轻,要不就先留府上静养吧,等伤势好了一些,我再派人送你们回教坊。”
“不必了,想来教习也是不愿意待这里,等她醒来,我就带着她回教坊去了。”陆晼晚头也没抬,淡淡地拒绝道。她本就想着要些医治秦琴喉咙,自然不会答应留君府,再者秦琴身上也没什么伤。坐马车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君语烟没想到陆晼晚会这般直接地驳了她面子面上很有些挂不住,正要发火,便有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君语烟眉头便立马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偷瞄了坐床边陆晼晚一眼,这才跟那丫鬟坐了个手势,两人默默退出了房间。
待到两人离开,陆晼晚才缓缓抬起了头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门外,唇角浮上一抹冷笑,她知晓君语烟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她定是以为靠着君家和林家权势,陆晼晚和秦琴会忍下这口气,不敢声张,但这次她们如意算盘定要打错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林公子,必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君语烟再回来时候,脸上笑意已经比方才诚挚了许多,坐到陆晼晚对面,亲昵地拉过她手安抚道:“绾绾你放心,秦教习定能吉人天相,既然你不想留这儿,那等到秦教习醒来,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回去,我这边一定会让人给你们一个交代,定不会让秦教习白白受伤。”
陆晼晚低垂着眼帘,忍住想要将手从君语烟手中抽回冲动,缓缓开口道:“那奴就先谢谢四小姐了,希望您能捉住那个害了教习人,我们教坊女子虽然身份低贱,却也不是能任人折辱,教习教坊中向来受人尊重,想来花公公知道了她受伤事儿,也定会十分担心。”陆晼晚直接把花翎搬来出来,虽然花翎只是一个太监,却挺地皇帝信任,总算能让君家众人多少有些顾虑。
君语烟又坐了一会儿,就借口下午还要上礼仪课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心腹嬷嬷这儿陪着陆晼晚两人,陆晼晚自然知道这个嬷嬷其实就是君语烟留下来监视她和秦琴,若不是秦琴被那孙大夫断定了喉咙受损,暂时不能说话,恐怕那嬷嬷还要保证秦琴醒来之后不会乱说话呢。
陆晼晚又守了秦琴一个一个多时辰,她才总算幽幽转醒,那双平日里妧媚眸子此刻却是满含了惊恐和屈辱,手脚是下意识地大力挣扎,若不是喉咙受了伤,无法出声,肯定会惊恐大叫。
陆晼晚连忙起身,用手按住秦琴手脚,柔声抚慰道:“教习,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是我,我是绾绾啊,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秦琴听到陆晼晚声音,那惊恐眸子才总算有了些焦距,而后双手紧紧地拽住陆晼晚胳膊,竟是无声地痛哭起来。
陆晼晚鼻子一算,眼泪也差点就涌出了眼眶。她知道现可不是跟秦琴抱头痛哭时候,便暂且压下泪意,依旧柔声与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你身边呢……”
秦琴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哭声也渐渐止住了,陆晼晚才转头对着身后嬷嬷说道:“嬷嬷,既然教习已经醒过来了,您就跟四小姐去通禀一声吧,就说我们要离开了,教习现情绪还狠不稳定,恐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这些日子应该都不能来贵府教导几位小姐了。”
“秦教习受了伤,自然是要好好休养,老奴这就去跟四小姐禀告。”那嬷嬷话一说完,又是看了一眼陆晼晚怀里秦琴,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确认那嬷嬷已经离开了,陆晼晚才秦琴耳边轻声耳语道:“教习,我知道你现心里一定很气愤,很害怕,不过一切事情等我们回去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秦琴平日里也是沉着理智人,方才那模样只是因为遭受了生死变故才会失了理智,此刻听了陆晼晚言语,自然也冷静了许多,嬷嬷地点了点头,便只让陆晼晚做主。
那嬷嬷很回转过来,君语烟却没有跟来,她一脸歉疚地与陆晼晚说道:“我家小姐此时正走不开,便托老奴先把绾绾姑娘和秦教习送回去。”
陆晼晚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却也不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教习自是已经醒来,便不再劳烦四小姐了,我们自己回去也行。”这般说着,便俯身将秦琴从床上扶了起来。
秦琴除了头还有些痛,嗓子说不出话来,身上并没什么大碍,陆晼晚搀扶下,便也很站了起来。
那嬷嬷本也想上来扶秦琴,却是被陆晼晚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也只能讪讪一笑,不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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