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可是你既然没有将画献给周奋民,为什么要留在家里?”
苏伯诚叹了一口气:
“阿阳,你不知道,人有时候会被一些自私而奇怪的念头控制。看着所有人对乔媚的画这么重视,我自然也不例外。加之乔媚去世后,她的画作市场价一路狂飙,我……就把它留了下来。可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自责中度过。就算你和温茹玉成婚了,我也无法告知你们这些,你知道,我根本无法面对所有人。”
苏阳的眼泪,瞬间顺着俊逸的脸颊滑落。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苏伯诚颤抖的嘴唇,和悔恨的语气犹如一根根利刺,在戳刺着他的身心……
他宁愿生活在一个哪怕是贫苦人家,哪怕没有丰衣足食的生活,他也不愿意自己的父亲,用这么自私的行为来为家庭谋福利。
从小父母就教育他做人要无愧于心,顶天立地,可如今呢?
苏阳在心里开始痛恨自己,痛恨那令人感到羞辱的往事。
可他,无法责备父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低下头,跪在苏伯诚膝前,几度哽咽。
这些年,苏伯诚的确没有怎么露出过开心的笑容,或许温丹青的失踪,一直在谴责着他的良心。
苏阳继续问道:
“爸,那温丹青呢?他究竟在哪里?”
苏伯诚重重舒了一口气:
“雷牧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雷牧秋所为,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那幅画,依然是他和其他几个人的心病。那幅画,已经不是价值多少的问题,那是所有人在江澄角逐过后的遗憾……如今,当年参与过此事的人虽然都有了自己的家业,可山河图就是一块心病啊,孩子……”
苏阳眼眶已经通红,他双手平铺,凝视着苏伯诚:
“爸,请把画交给我。如果有罪,让儿子去为温家赎。这么多年过去,温丹青……他也应该归家了,不然,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
苏伯诚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了里屋。
他从大床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了那张尘封已久的山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