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功败垂成。

黑绝的“无定式”身体让他很难成为人柱力，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为了能够更有力的以九尾人柱力的身份攫取九喇嘛的一切——查克拉、精神、身体，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也使得这个封印的过程被拉得很长。

这便给了与之相对的那一方足够的机会——而蝙蝠侠显然是个很会抓住机会的人。

成为九尾人柱力的感觉非常微妙，它就像是一个源源不断供应动力的动力源，查克拉会不受控制地充盈到人柱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力量充盈的感觉会膨胀任何一个人的自信，像是一个核武器的按钮被拿在了手上，但这个“任何人”当中绝对不包括蝙蝠侠。

超越了身体本身极限的力量带着失控的风险。而面对自己的的人柱力，九喇嘛的查克拉从身体内部开始翻新这具身体，不仅是新伤，就连旧伤也在愈合，这并不让控制欲极强的蝙蝠侠欣喜，反而让他愈发谨慎。

他过往的经验让他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这让他非常懂得节制。

在九喇嘛体内的封印逐渐稳固，力量翻涌的时候，蝙蝠侠稳住了，没有让这些力量持续发散，这样快的动作，最大程度的截停了黑绝收集逸散的九尾查克拉的行为。

“咔——咔——”

没有了那条封印之锁，隔绝韦恩庄园内外的查克拉屏障也失去了动力源，在宇智波鼬的手下，他们像是糖片一样，被轻易地掰碎，零落成点点荧光。

药师兜警惕地将秽土转生体收拢过来，手中几颗石子落地，他快速结印，一掌按在地面上，“通灵术！”

数口棺材竖着仿佛从地下推上地面，每一个棺材板上都刻着一个名字，这或是他们生前的名字，也或许是药师兜给他们起的代号。

已经完成的秽土转生术是可以当做通灵术来使用的。

药师兜眼周的颜色愈发深了起来，身上的蛇鳞也更加显眼，整个人显然是紧绷到了极点，不知是在忌惮成为九尾人柱力的蝙蝠侠，还是在忌惮解除须佐能乎落到地面的宇智波鼬。

或许是后者。

他曾经被鼬绝杀，困到了没有尽头的幻术封印“伊邪那美”之中，不断循环着同一件事、不断重复着同一个时间段，就像是专员在上个世界所了解到的多玛姆，任何生命在面对着不断重复着的时间的时候，都是会崩溃的。

谁也未能免俗。

更可笑的是，做出这样事情的宇智波鼬在那时候，甚至是由药师兜自己亲手秽土转生出来的工具。

他自认为以禁术的控制力足以控制所有人，却不想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完美的忍术，任何忍术都有破局之法。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转生了两个宇智波，结果两个宇智波都脱离了他的控制，一个宇智波斑按照自己的计划随性而为，另一个宇智波鼬甚至反杀了他。

他就是在那个无尽的幻术“伊邪那美”中，循环着最怨恨的意识，被收录到了时空局里。

所以，他当然应该最害怕宇智波鼬。但同时，他也感谢对方，是那无尽的精神时间让他想清楚了——他过去所战战兢兢害怕着没有容身之所，实际上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自己制造一个世界不就可以了吗？

属于他的世界，自然是他的容身之处。

为了自己的目的，药师兜观察着宇智波鼬的每一个动作。

写轮眼的瞳术大多需要一些媒介，对视、接触或者是一些提前预设的某些触发点，所以比起在须佐能乎中的宇智波鼬，这样有机会接触的宇智波鼬更让他忌惮。

“这是小看你了，不愧鼬先生。”

黑绝铺开的身体逐渐凝聚起来，一点点地汇聚出人形，那样能够延展到包裹整个九喇嘛身体的黑绝，站起来竟然也有些普通人的模样，“过去和你当‘同伴’的时候，还真感觉不到，能在宇智波这样的族群里被称为‘天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他们曾经共同供职在同一个组织“晓”之中，虽然各怀心思，都不忠于组织明面上的首领，但“晓”的组织架构原本就是少而精，在人员极少的情况下，大家自然都对彼此略有了解——更别提，宇智波鼬原本就是作为卧底进入“晓”的，他更是会留意每一个成员。

即使并没有见到后来辉夜姬的真正姿态，他也对黑绝并不陌生。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你才是深藏不露，黑绝。”

宇智波鼬抬手，指尖夹着那个用来作为陷阱的图案，“能够用幻术把我逼到那个程度的，除了止水，你是第一个。”

宇智波止水——一个宇智波鼬成长中的引路人。

在鼬之前，他也是族群当中少有的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天才。

黑绝不置可否，视线环绕打量着已然和九尾融合得相当紧密的蝙蝠侠，“我真的应该听从警告，先杀了你的，一个没有查克拉、没有封印知识的普通人，不可能让封印这么快融入身体，也不可能这么快让九尾的查克拉有序运行，反噬才该是常态的——”他那远远的黄色眼睛一眯，“深藏不露这个词，应该放在你身上才真正合适。”

他的话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

这也是他想说的，就算九喇嘛再怎么有意愿、就算蝙蝠侠的身体和精神再怎么“合适”，一个“忍术小白”，不应该如此快的掌控体内的人柱力封印，短暂的暴走才是正常的现象，宇智波鼬甚至是做好了用写轮眼幻术帮助蝙蝠侠准备的。

专员还打着利用这个过程，和蝙蝠侠体内的九喇嘛快速对接一下。

但蝙蝠侠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蝙蝠侠一定在今天之前就对尾兽封印有足够的了解——不是九喇嘛使用的那种八卦封印，而就是今天黑绝和药师兜使用的这种强制封印。

宇智波鼬的思维模式之下，专员的记忆被挖出了每个细节——黑绝说了应该“听从警告先杀蝙蝠侠”，听从什么人的警告？

他的合作对象莱克斯·卢瑟吗？

宇智波鼬和后者有过直接对话，那个光头的针对对象一定是超人，他警告警惕的对象也不会是蝙蝠侠，一定是超人。

还有什么其他人在整个事件中充当着某种角色吗？

突然，专员大脑中灵光一闪。

他回忆起一个细节！

在枢木朱雀和蝙蝠家讨论尾兽、封印之时，达米安曾经脱口而出“八卦封印”。当时因为有前车之鉴，专员下意识地认为，那或许是未来的他又留下了什么首尾，现在回头看，他却猛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留下痕迹的不是他，而是黑绝呢？

这种创造尾兽的实验真的有机会在几周、几月之内完成吗？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那当初，创造尾兽征服忍界，再用征服来的世界反向收集原本的尾兽，不是更好吗？

甚至连这个强制封印的封印术，一个能够适配到黑绝特殊体质的封印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设计出来的，更别提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就一定要有实体实验才能让黑绝这种人放心使用。

那先前的实验是在什么地方进行？

这样大的封印动静、这样需要考虑自然查克拉影响的、不能全室内的封印术，选址都是个麻烦事。

——作为能够隐藏千年只为做一件事的黑绝，他怎么可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只和莱克斯合作？

宇智波鼬握紧了手——黑绝还有一个隐藏得更深的合作对象。

有能力、有野心、有钱、有权、有地……

曾经有过某个经历的专员终于把这个符号按照顺序全部贴在了刺客联盟的身上。

更准确的来说，或许是雷霄·奥古的身上。

雷霄·奥古所求，正是药师兜能够给他的。

难怪他一直没有感觉到那种反派意识出现的波动——黑绝不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说不定比专员还要长。

甚至长很多。

专员感觉到一阵脊背发凉，那黑绝究竟观察了他多久，究竟都发现了什么？

艾德里安在刺客联盟中的时候，他又为什么没有出手，是忌惮于谁，还是另有所图，又或者——

专员瞪大眼睛。

又或者是他已经做了什么手脚，只是专员此时无法察觉的、没有意识的到。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压在专员的心头，让他不自觉地恐慌起来，宇智波鼬契约带来的悲观感更是让他的思维深深地陷了下去。

“喂，闲聊就到此为止吧。”

手枪上膛的清脆声音打断了专员繁杂的思考，仿佛自带硝烟味道的话语把专员拉回了现实，杰森的双枪枪膛内，难得填满着改进的特殊子弹，杀伤力是普通子弹的数十倍。

一想到可以在蝙蝠侠面前用这种子弹，杰森就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兴奋，“有什么好说的？能动手，就别动嘴。”

蝙蝠战机停在废墟上，用机身遮挡着下面的通道口，下面蝙蝠洞中的阿尔弗雷德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通了书房位置的应急出口，让战机内的人能够顺利地进入蝙蝠洞。

我妻善逸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在战机上，达米安甚至给他注射了一阵肾上腺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