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流芳(重生) 太懒真人 2357 字 11个月前
🎁美女直播

不过射程问题,就没那么容易了。需要从机弩的箭矢材料和弓弦材料入手。

她记得地志书册中有提到,渭州在几十年前曾有天铁。

所谓天铁,是星辰崩碎,裂穹而来,嵌入大地所成。

只不过天铁来时,葬送了许多人命,被当做天罚,是不详之兆。天铁大坑也被圈了起来,成为了人烟罕至的荒地。

但墨家的许多书册中记载,上古许多铸剑大师都用天铁铸造武器,锋利无匹,而且其硬度比铜铁大,重量却比铜铁轻,十分便携。

机弩的箭矢都是木质铁头,射程短和箭矢太轻有关,换成铜铁箭又太重,若能用天铁做箭矢,岂不正好。

另外就是弓弦的材料,如今不管是机弩还是长弓,用的弓弦都是蚕丝和动物筋膜交织而成的,其中蚕丝多用中原和南疆所产的桑蚕丝。

但其实榨蚕丝的韧劲比桑蚕丝大许多,而且渭州有柞蚕之中极为难得的一种——棘刺蚕。

棘刺蚕的蚕丝极为强韧,若做弓弦,定是十分强劲耐用。

言如许找傅灵川,就是想问问,若用天铁和棘刺蚕丝,成本几何,难度几何,她的想法可不可行。

若真的可以,她自然会告知陆逢渠,毕竟他将来征战沙场是用得上的。

……

陆逢渠揣着满怀的醋意回了营帐,余横舟还在整理之后几天需要采购的东西,余兰溪见陆逢渠回来了,便捧着一张浸了温水的帕子走过来:“小侯爷,累了一天了,擦把脸吧。”

陆逢渠看着余兰溪,平日里余兰溪这般,他总是道一声“谢谢”,然后接过来。

因他觉得余兰溪心头顶着“救命之恩”这座大山,若什么都不让她做,反倒让她有压力。

可今日听了别枝的那句“小侯爷都要被抢走了”,他才惊觉,这样会让言如许徒增误会。

陆逢渠没有接帕子,对余兰溪道:“余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兰溪面露惊喜,这还是陆逢渠第一次找她私下说话,她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营帐一侧。

陆逢渠:“余姑娘,有些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我救你,并不是图你为奴为婢,我看重横舟的才华,自然也尊重他的亲人。以后这种丫头做的事,你莫要再做了。而且男女有别,我七尺男儿,无甚顾忌,但你云英未嫁,若因我坏了名声,我该如何偿你?”

余兰溪的眼里瞬间生了泪:“可是您救了奴,奴这条命便是您的,奴……”

“没有谁的命合该是另一个人的。”陆逢渠打断她:“我这次带横舟出来,也是想让他立功,这样一来,你们余家的罪臣身份便可揭过,到时候我给你们安排一方宅院,你们也能过堂堂正正的良民日子。若有他日,横舟甚至可以科考或者从军,入仕指日可待。余姑娘,之前怪我没说清楚,让你辛劳良久,陆某道歉。此后,我会敬你是横舟阿姊,也希望你待我如宾如客。不早了,回去睡吧。”

陆逢渠转身要走,谁知余兰溪扯住陆逢渠的袖子,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小侯爷这是想要赶奴走吗?若您厌弃了奴,奴不如现在就死了。小侯爷,奴对您一片丹心,您不能这般对奴。”

陆逢渠想要挣脱,却发现余兰溪抓她袖子抓得极紧。

“余姑娘……”陆逢渠蹙眉,神情不负方才平静,眉眼之间流露出些许狠劲,却仍有最后的克制。

“小侯爷,奴……奴……奴心悦您!”余兰溪咬牙闭眼,将自己心里的话吼了出来:“奴心悦您,求您……求您要了奴吧。做妾室、做通房、做奴婢都行,只要您别不要奴。求您了……”

其实两人刚出来时,便有巡逻的小厮看见他们了,随着余兰溪的哭诉,有不少人走出了营帐,看这边的热闹。

陆逢渠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色也越发难看。

“余兰溪。”他叫她的名字,有警告的意味。

余兰溪还是双瞳剪水,一脸可怜:“小侯爷,奴好歹是横舟的姐姐,您当真要当着这些人的面,伤奴至此吗?奴一片真心啊……”

她这般柔弱,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种别样的威胁。

陆逢渠闻言,面若寒铁。他蹲下身子,直直盯着余兰溪,开口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怔怔站在旁边的余横舟说的。

“横舟,大衡律,扰乱行军、出使、败坏国政者,当处何罪?”

余横舟喉头发颤。

“说!当处何罪?!”陆逢渠震声道。

“其罪……当诛……”余横舟道。

“大声点!”

“其罪当诛!”余横舟闭上眼睛。

“余兰溪。”陆逢渠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听明白了吗?你不是说你的命是我的吗?我收回来如何?”

余兰溪瘫倒在地,余横舟赶紧跪下:“小侯爷,姐姐一时糊涂,她报恩心切,她糊涂了,小侯爷您原谅她一次,求您了!”

陆逢渠起身,俯瞰这两姐弟:“横舟,我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到了渭州之后,你去驿站找辆马车,将你姐姐送回瑾城。”

“多谢小侯爷!多谢小侯爷!”余横舟不停磕头。

陆逢渠转身欲走,余兰溪蓦地支起了身子,这次的哭才是痛彻心扉、恨彻心扉:“我是扰乱出使,败坏国政,那言如许算什么?!她将您的魂儿都勾走了!她算什么?!”

陆逢渠回身,郑重道:“她确实是我心上之人,但更是这次出使的献策者。甚至可以说,此次出使或可没有陆逢渠,但不可没有言如许。余兰溪,她算什么,你明白了吗?”

言如许本来已经睡着了,但外头闹哄哄的,她又被吵起来,披着外衣走出营帐,便看到这一幕。

余兰溪被余横舟拖走之前,眼睛扫过她,这是第一次,言如许从别人眼中看到那样深邃的对自己的恨意。

陆逢渠见她出来了,想要走过来同她说话。可言如许却敛了眉眼,对陆逢渠纳了个福,转身回了帐中。只留陆逢渠讷讷站着,怔忪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