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如许今天的震惊一波接一波:“我愿意个头啊?谁要你教?”
“哦?不要我教?”陆逢渠唇角勾起弧度:“那你就等着骑射课上摔得屁滚尿流,被夏凌霄他们嘲笑,丢令堂琼华君的脸。”
“你……我……”言如许气急:“瑾城有的是会骑马射箭的人!我让谁教不得?”
“确实如此。只是那人有没有我这般厉害,有没有我这般同你相熟、知道同你相处的分寸,是不是个正人君子,就全凭言姑娘的运道了。”
言如许瞠目结舌,心想刚才抱我的是狗啊:“你同我相熟?知道同我相处的分寸?”
“自然。”陆逢渠答得坦然:“毕竟我也是要脸的。言姑娘都说了,我追你三条街你都不屑看一眼,我又怎么会自甘下贱行孟浪之举呢?”
“你……”言如许没想到陆逢渠会疯到这种程度,一时语塞。
就在此时,陆逢渠低下了头,靠近她露在帷帽之外的耳边,轻笑着低声说道“言姑娘,你耳朵红了。”
他的鼻息打到她耳朵上,她躲闪不及,鼻息化作酥麻的触感,顺着她的血脉经络传遍全身。
可这种酥麻除却让她生出理智根本控制不了的心动,更让她觉得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重生之后,他依旧可以这般轻易地挑起她的情思,她明明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
帷帽之下的眼睛含了泪,她恨恨说了句:“陆逢渠,你混账!”
陆逢渠的双唇依旧在言如许耳边徘徊,他听得到了她的低声叱骂,方才调笑的态度收了起来,他认真甚至有些卑微乞求地说道:“既知我混账,便当知躲不开,事已至此,言如许,不妨……来惩罚我吧。”
不妨……来惩罚我……
这是什么意思?
言如许转头看向陆逢渠,隔着面纱,她只隐约看得到他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陆逢渠,她前世从未见过,他似乎……不是说着玩的。
可她为什么会用到“惩罚”一词,因为他混账,所以要惩罚?
所以,陆小侯爷这是认了她骂他的话了?
他今儿个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这是京城什么新时兴的寻人开心的套路吗?
陆逢渠见言如许呆若木鸡的样子,最终还是笑了,柔声道:“我等你。”
……
言如许魂不守舍地牵着陆逢渠送她的小白驹回了家,晚饭都没有吃,只坐在桌案前,托着腮思索陆逢渠的话。
就连言如梦进来她都没发现。
言如梦拿着笔墨纸砚来东苑这边上晚课,进来就看到言如许这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你怎么了?”言如梦抬起一只手在言如许眼前晃了晃。
言如许这才看她一眼,声音还是虚浮:“我在想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又说疯话。”言如梦对她这般模样见怪不怪:“上次讲到那儿来着?咱们大昭境内还有许多东西要讲吗?什么时候才能讲邻国?咱们大昭有多少个邻国啊?”
言如梦连珠炮似的发问,言如许竟也一一听进去了,她神情很是呆滞,但也没忘了回答言如梦的问题:“大昭境内还有很多东西要讲,讲完了大昭二十九州便讲邻国,大昭一共有十七个邻国……”
言如梦一听还有这么多东西要学,不免叹了口气,接着她便说起言如许托她办的事:“对了,你让我去庄子上打听的事,我办好了。”
言如许一听这话立马双眼泛光,吓了言如梦一跳。
言如梦:“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让小鬼附身了呢?”
言如许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径直问道:“怎么样?两位庄头可有什么喜好?”
言如梦对言如许讨好庄头持悲观态度:“我觉得你够呛能巴结到他们。我娘巡查庄子各处,怕庄头隐瞒实情,便不让他们跟着,我装着不舒服留在厢房里,才寻了机会去找两位庄头说上几句话。我假装爹爹让我传话,说是很满意他们的差事,问他们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冯庄头呢,说他想要好酒,另外就是他和他婆娘生了四个女儿,一生没有儿子,很是遗憾,想让爹爹赏他一房小妾。他都五十了,我是主人家又才刚及笄,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舍下脸皮跟我说这种话。”
言如梦说到这里,难免忿忿。
“那赵庄头呢?”言如许问道。
“这位更离谱。”言如梦撇了撇嘴:“当场就给我跪下了,痛哭流涕,说是家里近来琐事很多,处处缺钱,希望能赏他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亏待他了呢?!我迟早要跟爹爹娘亲说,把他们俩换了。”
言如许笑笑,戳了戳言如梦的脑袋:“他俩是姨娘身边赵管事和冯嬷嬷的兄弟,姨娘用他们自然有她的考量,你不必操心,顺其自然就好了。”
言如梦看着言如许,她将她的话视作了对孙玲因的认可,认为这是言如许在夸孙玲因心有成算,想起私下里娘亲对言如许的评价多是负面,不由生出了些愧疚。
可言如梦不知道,言如许是故意这样说的。
她不希望言如梦插手庄子上的事,更不希望庄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现状发生改变。
赵庄头贪婪无度,冯庄头淫靡成性,这样很好。
这两个庄子,会铺就言如许杀出言府的一条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