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月考日，杜佩清总算是赶上了。

她重新坐回了教室里，在白炽灯下奋笔疾书写着初三的知识点，一遍遍背诵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古诗词，解出一道道不难但需要足够多细心的数学题......

初中的知识点整体来说对她并不难，中考她也挺有自信能够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

月考放榜的那天，学校的公告栏前，如往常一样围满了张望的同学。

学习委员的名字从上个月的第一，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第二。

杜佩清正坐在座位上飞速完成着今天的作业，为晚上空出一段较为完整的排球练习时间。

自从看了一礼拜紧张到让她差点胃痉挛的省少集训营放榜后，她现在着实是对排名红榜这种东西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更何况，她不去看，自然会有人把消息带回来。

果然，刚从布告栏回来的体育委员，激动地在她耳边通报着最新消息，“杜佩清，你太强了吧，重回第一宝座！”

杜佩清从试卷里抬起头，挑眉，“我什么时候有掉下来过么？”

这发言，够嚣张！

连被超过的学习委员“万年老二”本人都认证地点头，“确实，缺考不算。”

“也是。”体育委员感叹道，“不过，杜佩清，你有什么是不擅长的吗？”

本来还在写作业的杜佩清，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笔。

有什么不擅长的？如果说这辈子在一点点弥补她曾经的遗憾，那么上辈子最心酸的，也许就是那暗恋陆乔的时光了。

于是，她有些自嘲地苦笑道：“大概是不擅长喜欢别人？”

体育委员和学习委员连带着旁边的几个同学都一起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八卦。

“算了，我还是不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说你早恋了。”体育委员摇着头离开，“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们佩清伤了心，唉。”

虽说如此，但学校里八卦的传播速度，基本和火箭发射差不多快。尤其是这种给大家无聊的学习生活增添一抹神秘色彩的关于大佬的八卦。

很快，大家就都抓耳挠心地好奇着，那个让天才少女杜佩清动心的男生究竟是谁？

*

陆乔是从初中的学弟那里听说的这件事，听到消息当天就笑容僵在了脸上。

破天荒的，他特地在晨跑的时候提前20分钟到了楼下，生怕错过了亲自问杜佩清的机会。

人生第一次，他一边手心不由自主地冒汗，一边有些惴惴不安地试探性地问道：“佩清，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甚至有点不敢听这个答案，他害怕是让他失望的肯定回答。

不过，还好！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眼前的女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乔立刻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紧张起来。

“就是一些风言风语，是真的吗？”他尴尬地勾起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在意的微笑。

杜佩清明显更加疑惑了，摇摇头，“没有啊，我能喜欢谁？”

陆乔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然后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阳光笑容。

在心里暗自窃喜了半晌之后，他一本正经地对杜佩清说道：“没事，就是早恋不好。”

“嗯，我没打算谈恋爱。”

看着杜佩清的表情不像是骗人的样子，陆乔更轻松了。

他的笑容更甚，直达眼底，“那就好。”

杜佩清之后便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沉默却默契地上了楼，在防盗门前熟练地道别。

回到家的杜佩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辈子的记忆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

她曾在台下看陆乔在球场上意气风发，曾把少女的酸涩情怀写在带着密码锁的日记本上，曾为了喜欢的人不顾一切地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曾为陆乔的一句肯定和一个礼物激动得整夜睡不着觉。

但这一世，当名为初恋的糖衣褪去的时候，当执念被完成的时候，杜佩清不仅对篮球事业的失败更坦然了，也对陆乔的感情更释然了。

曾经的喜欢慢慢消散在了风里，握紧在手里的沙子终究还是回到了土里。

至于陆乔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现在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她找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争取打进排球国家队！

现在翻开曾经写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内容早已换成了满满的训练计划和排球经典赛事记录。

*

这学期开始，赵玲正式从A市转学到了C市，加入了一所排球水平更高的体校。

每天晚上，她会和杜佩清一起练习，这是她俩的秘密约定，也是为了十二月的国少集训营做的特别准备。

杜佩清和赵玲在练习完基本功之后，会额外练习一些快攻配合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