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枫叶火红,秋日凉爽,日影斑驳。
沈熙洛在兰砚的侍奉中心惊肉跳地用完了膳,她擦了擦唇角的莹润,带着嗔意瞪兰砚一眼。
少年轻柔地环住她的腰,带着直白的渴求,再次亲吻她的唇。
她身子有孕,只好将欲望都诉诸于唇齿间。
傍晚,沈熙洛清点着宾客们送来的贺礼。
一个箱匣打开,露出满满当当的书册。
沈熙洛愣了下,以为是什么有大儒风范的文官送来的,她随意地拿出了一本,翻开看了眼,立刻松手,慌张将书册塞回箱匣。
竟然是避火图。
而这整整一箱,全都是避火图。
沈熙洛指尖摸过自己的腹部,轻叹口气,将这箱匣封存在库房中。
接下来的数月,用不着这避火图。
此夜,兰砚依然拥着沈熙洛入眠。
翌日,沈熙洛被兰砚服侍着穿衣整齐,少年拿出了一件白狐裘,罩在沈熙洛的身上。
他垂着浓密鸦青的睫羽,用狐裘挡住了秋日的凉风。
沈熙洛扯了下狐裘的领口,脸颊带着热意的薄绯,说,“天还不冷,凤至,我不想穿这狐裘。”
她对兰砚的称呼,终归是凤至更为顺口。
兰砚珍爱这一称呼。
兰砚“唔”了声,他修长的指骨扯动狐裘衣领,露出少女纤细袅娜的身躯,罗裙翩翩。
“既如此,我一直抱着洛洛,就好了。”他嘟囔着说。
沈熙洛眼底疑惑。
兰砚抱起她,离开了沈家府邸。
越往连绵山脉的方向,空气越是凄冷,兰砚紧紧地抱着沈熙洛,用内力护着她的体温。
沈熙洛攥紧兰砚的武袍,少年轻功掠动,山林越过,随着景物变化,沈熙洛的视线越发开阔,兰砚带着她,到了一处雪山,山峰上的雪百年不化,风清冷,足下的雪柔软。
兰砚抱着沈熙洛,踏上雪山的顶峰。
沈熙洛环着他的肩膀,在冷风中,娇丽的脸蛋染着薄红。
“洛洛,幽州边防皆已布置妥当。”兰砚启唇,少年皇帝眼中,带着灼烫的亮色。
沈熙洛的心砰砰跳动,无法言喻的热烈情绪在心胸中浮动。
从雪山顶峰往四周环绕,能将边疆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晰。
长长的城墙巍峨驻扎,边境太平,防守坚韧。
“回宫后,年节会迎来五湖四海外族人的进贡,正式与燕朝议和。”兰砚拢了拢沈熙洛耳侧被风吹起的一缕鬓发,他笑道,“洛洛,届时,宫宴由你主持。”
“好。”沈熙洛抬眸,望着兰砚,露出笑容,“凤至,那些事情,我此前未接触,还请你多多教我。”
就像她教导懵懂的少年发现自己的感情一般。
他也会耐心地教导她。
少年皇帝与皇后,往后人生,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燕朝将在二人的共同治理中,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
又过了一些时日。
沈熙洛发现自己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变化。
若说前些时候只是月份小,所以看不出什么,但随着时间流趟,照理说,应当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沈熙洛摸着平坦的腹部,感觉怪异。
她请来郎中。
幽州偏僻,医者要么是军医,要么就是幽州唯一一处医馆中的郎中。
军医对生产之事不精通,幽州的郎中比之较好。
此郎中绝非庸医,是正正经经的医者。
郎中为沈熙洛诊脉,神色困扰,“夫人的脉象确实与怀孕一般。”
“可能月份还不够,所以变化不大。”郎中道,“并非没有此种例子。”
毕竟还未到怀胎十月的月份,若不显怀,也许也是体质特殊。
沈熙洛自己也想不明白原因,她身体确实有些不适,郎中诊脉也是怀孕的迹象。
郎中如此说,那也许确实是体质特殊,所以暂不显怀。
郎中离去后,兰砚的指骨隔着少女轻盈的罗裙布料轻轻地揉了揉沈熙洛的腹部。
“洛洛觉得有不妥的么?”兰砚望着她。
沈熙洛眸色茫然,忽然道,“凤至,若是我没怀孕,却有这些迹象,那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