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怎好抓进内院来?”魏妈妈忙不迭道。
“那还在外头,处置了?”祝云来问得仔细。
若是搁在草原上,适龄男女尚未婚配,凑到一块的多了去了,谁也不会喊打喊杀,自然了,若是定了亲还同别人歪缠的,也会有人说嘴,但也绝不至于到了断性命的地步。
祝八娘对于祝云来而言,跟别的姑娘没有差别,他不是要替妹子做主,只是觉得不至于,但又隐隐觉察到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掀翻撬动的。
祝云来虽还想不明白,但有着兽一般直觉,立马就撅住了另一条命脉,见魏妈妈言辞闪烁,又逼问道:“那男的是谁?”
祝八娘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来,可出口就是‘嗯嗯’两声,谁也没有听懂。
魏妈妈的焦急已经有点藏不住了,只道:“爷,这事不能掀起来问,男的自有外头的管事处置,我得先料理了眼下!”
说着,她又瞪向何青圆,道:“少夫人,难道你也不懂女子清誉的重要吗?!你眼下可是祝家人!”
“老东西,冲她咧什么?”祝云来当即将她揽到身后,怒道。
魏妈妈被祝云来呛得不敢出声,却是一挥手,叫几个婆子带走祝八娘。
祝八娘拼命挣扎起来,看着何青圆,又望向祝云来,使劲地想要说话。
在她的身影隐没进黑暗后,祝云来总算听清了她在叫什么,她并不是在叫那个男人的名字,而是在叫,‘大哥哥’。
何青圆没有那么好的耳力,却有一副柔敏心肠,祝云来听她抽了一下鼻子,道:“八娘是不是在叫咱们救她呀,可这事儿要怎么办,我只怕弄巧成拙,连带了其他妹妹们。”
他垂眸看她时,她已经哭了,把眼睛贴在他后背上擦泪,道:“八娘怎么那么傻,什么好男人值得她堵上清誉漏夜去见?”
何青圆隐约能猜到八娘的心思,看多了姐姐们污糟的婚事,也知道施氏不可能给自己挑个什么好郎婿,索性豁出去,搏一搏。
“什么好男人?”祝云来将她搂到怀里,用袖口给她擦眼泪,“你既好奇,那咱们瞧瞧去。”
他侧首回望,道:“这条小径通得是西角门,并不是直接出去的,而是通外院的。”
何青圆才嫁进来多久,根本不记路,道:“你记得真牢,黑漆漆都认得出。”
“从墙头上走,路就显眼了。”
祝家的院墙很高,跳下去的时候何青圆有点怕,紧紧揪着祝云来的衣襟。
西角门原本应该是有婆子守着的,可今夜不知道是被八娘支走了,还是被魏妈妈打发走了,角门上只落了锁。
出了西角门,先是个荒园子,说是荒园子,其实也还好,只是没怎么造景,花花草草长得繁茂,还有个八角亭。
过了亭子,还有一南一北两个门,祝云来想了想,道:“北边是老头在外院的住所把?”
因为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的缘故,祝山威今夜是自己睡在外院的。
“这事儿爹还不知道吧?”何青圆蹙眉道:“什么人让八娘这么赶不及,多等一日,等爹去西京了,难道不会更稳妥些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祝云来正看向北边,道:“那边是秀水他们住的地方。”
他顺着何青圆的话想了想,忽得笑了一声,道:“又或者,的确是赶不及了,老头明天走,要是那人也是明天走呢?”
“啊?”何青圆其实不敢宣之于口,可瞧着祝云来那双眸,还是脱口而出了,“爹的亲卫?”
在两人去西偏院拿人的时候,祝八娘已经被拖到了施氏院子的一处偏僻屋舍内。
施氏恨恨地瞪着她,道:“你个贱人,我早知你不安分,却没料到你吞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你也看看你配不配!下贱东西,什么货色!”
几句骂消不掉她心头恨,势必要动些刑才痛快!
魏妈妈劝道:“夫人,您且忍一忍,等明日将军一走,咱们关起门来弄她个皮贴肉顺!叫她下半辈子,不敢再动一点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