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今儿是赶早回来的。”祝云来抱着胳膊站在门边, 还是一脸不高兴。
‘早些回来, 也就想着那事儿。’这样一想,何青圆心中反而有些庆幸,但又不敢让他看出来自己畏惧与他行房事, 只得哄道:“晓得啦, 晓得啦。”
想起祝云来方才宣称要去施氏房里把她揪出来,看看病得有多重, 何青圆心里还是不安, 又快步走回来, 立在他前头温声道:“要不,写几个字去?我寻出几本字帖来, 你可比着画画?不是说那些衙门那些文官笔吏嘴上一套, 纸上一套,玩些文字戏法要蒙骗你吗?给你配的文书, 你也不是全然信得过,秀水虽识得几个字,但若做起文章来, 还远远不够呢。”
“我不学。”祝云来改了口,很孩子气地道。
何青圆眨了眨眼, 问:“怎么了呀?不是答应要学的吗?”
“我要先学那本画册子。”他扬声道。
院里下人都在忙碌,远远近近都有人。
何青圆恨自己的手捂得赶不及他舌头快,手心被他舌尖舐过,又羞得她赶紧缩回来攥紧,像是怕那阵酥麻漏出去了。
祝云来总算是笑起来,道:“先学画,我再学字。”
何青圆的腮帮子有一点点鼓起来,祝云来俯下身戳了一戳,半哄半骗道:“女夫子,你先把画册子教透了,我再认真学字。”
何青圆被他唤得脸红红,嘟囔道:“过几日吧。”
又是这句话,祝云来不满,何青圆又连忙添了一句,“六月六,有日子,有定数,跑不脱啊。”
祝云来指一指□□,大大咧咧道:“要憋坏了。”
何青圆赶紧把他的手抓住,不让他做这个下流的动作。
可他那张坏嘴却没手来堵,还在说:“你也不为自己一辈子计一计。”
“我,我计什么!”何青圆慌得都有点变声了,尖细细好似小鸡在叫。
祝云来乖乖让她一只手并握他的两根拇指,何青圆这才勉强又腾出手来去捂他的嘴。
“我,我又不会跑。”
何青圆说得有些没底气,她的确不会跑,也跑不了,但她,也实在有点怕。
他那位兄弟,实在太骇人了,偏巧她窥见的画册头一页,画的就是这位兄弟的大用处。
她,她如何能容得下?
祝云来也看得出来何青圆对料理婚事很紧张,要是办不好,她丢脸不说,也叫两个妹妹的一辈子一回的婚事大有缺憾。
“罢了。”他拖长语调,依旧是不满地道:“外头有什么事儿可以叫楼管事手下人帮你做,那老头还是蛮有意思的,听说往上数几辈,同我娘母族那边还沾点亲。”
“竟还有这点关系,看来爹对这个家里,还有些把握的。”何青圆若有所思地道。
祝云来却道:“外院是家?里头才是家,他里头管了吗?”
何青圆根本想不到祝云来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不该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吗?怎么会对家有这般感触?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去,又说:“只是叫他们去管这些杂事,怕他们觉得跌份。”
“怎么会?”祝云来在外头行走时,经常见秀水随手替他扔银子打点,就道:“有事儿办就有银子有油水,谁会跟钱过不去?到时候不定是谁眼馋呢。”
从前院里只有一位夫人,只有一个拿银子管账的主儿,如今却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