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圆就不如左家的意,第二日又去了,第三日要去祝六娘家,便让秦妈妈跟着藏冬去了。
杜家与左家一样,都给何青圆一种拥挤的感觉。
何家虽也不大,但人口简单,祝家虽人多,但家宅大。
祝六娘和杜寻早就等在门口了,一见祝家的马车,笑得眉眼舒展。
杜母的生辰宴是家宴,只简简单单摆了两桌。
外头那一桌是杜寻的同僚好友,以及两个庶弟,里边这桌主要就是何青圆她们几人,再加上杜寻的一个亲妹和一个庶妹。
杜寻亲妹杜兰虽不口吃,但腼腆得压根不怎么说话,与祝六娘倒是很亲近,像个影子一样依恋着她。
倒是她那个庶妹杜鹃机灵活泼,能言善道,很快就姐姐妹妹称作一团。
何青圆早知杜寻有亲妹,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玉佛,悬在一根勾着金扣活结的红绳上,看起来十分细腻小巧。
杜兰素来也没有好东西,看见了自然是喜欢,却下意识推辞。
“这玉佛啊,玉质是很好,养人呢。但是我一批买下的,所以价钱有便宜,你只戴着玩吧,已经送到庙里开过光了,你几个姐姐妹妹都有。”何青圆指了指十二娘她们,又道:“你母亲信佛祖,想来也会喜欢你戴着这个。”
杜兰去看祝六娘,祝六娘笑道:“嫂嫂给你的,你就拿着。”
“谢谢嫂嫂。”她小声说,把玉佛藏进衣裳里。
给杜鹃的东西,就要场面多了,只是一对银小花,捶得算精致,虽是首饰铺里常见的玩意,但也不寒酸。
她是庶妹的庶妹,这见面礼过得去就够了。
何青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若不是嫁到祝家,嫁妆少说要薄一半。
十二娘她们彼此间赠礼,也只是拿自己的绣件来送。
相比起方才的热络,杜鹃一下就冷淡了些,脸上的笑模样再等杜母入席之后,更是淡了很多。
十二娘她们几个自己就是庶女,也不会想着要看低了杜鹃,同她也是好言好语,有说有笑的。
但她们若遇上这事,相当于祝薇红吃肉她们喝汤,只有觉得自己今日捡漏,哪里会嫌不足的。
施家本就没什么积累,她们除了幼时拿过几次数得上数的压祟银之外,再没有收过任何礼物。
十二娘只依稀记得祝元娘从前的箱笼里有不少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是祝云晟的生母给她的。
后来她死在舅家,嫁妆原本也算物归原主,可施氏居然有脸索取,人家顾忌面子,被她搅回去一部分,原本要由祝云晟收着的,但眼下,怕是都在施氏的私库或者祝薇红的嫁妆里。
十二娘脑中思绪纷纷的时候,杜鹃似乎也缓过来了,起身敬酒说祝词,巧笑嫣嫣,很是大方,衬得杜兰愈发瑟缩。
但杜母毕竟是杜兰的生母,最亲近不过,她再怎么害羞,也还是在众人的鼓励之下站起来,轻道:“阿娘,望你身体康泰,年年岁岁开怀。”
杜母今日气色很好,看着满桌花一样的姑娘,笑得和蔼,又对祝六娘道:“我儿,今日可辛苦你了,瞧着这一桌的好菜。”
祝六娘也笑,道:“阿娘,菜自有厨子烧,我又不费劲儿。”
何青圆看着几个妹妹都盯着看她们婆媳间的和睦相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如释重负。
杜母的确是个很怜惜孩子的人,但对上杜鹃总是很木然,连装都不装一点。
她给众人的见面礼是佛珠手串,妹妹们的是檀香木,何青圆的是红玛瑙。
那串红玛瑙一晃出来的时候,祝六娘都有些惊讶。
何青圆忙是推辞,杜母却道:“供在佛前时诵念时,我向六娘要了你的名讳,这就是你的了,只保佑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