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姨娘和杨姨娘逮着机会就替何青圆、十二娘说好话,只一句半句,绝对不多说,多说又怕触怒祝山威。
不过她们隐隐也有一种感觉,祝云来回来后,祝山威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
她们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太低了,所以不觉得酸楚,只觉得庆幸。
“爹爹吃茶。”十三娘怯怯把茶盏放在祝山威手边,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猫着身子退下去了。
杨姨娘忙道:“早上少夫人给您请安的时候说了,要带妹妹们出去放风筝。”
“家里地方不够放吗?”祝山威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来。
吕姨娘和杨姨娘对视一眼,斟酌道:“可每位姑娘都有一个大风筝,放开来怎么都挤,少夫人要带她们去草坡上放,她说这时候草地长得好,厚密绿浓,踩着舒服。”
祝山威回头看十三娘欢快地跑出去,掩在朱柱后的十四娘伸出一只手牵住她,两人头也不回的从这个大院里的逃出去了。
他总觉得这些个女儿像跳在自己脚边的小猫儿、小狗儿,可怜柔弱,没什么所谓。
但十二娘忽然就站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是人!你是混账王八蛋!”
众人都不明白十二娘为什么忽然如此直白露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甚至到了有些愚蠢莽撞的地步。
只有祝山威明白,她是在逼着自己正视她,看清她作为一个人的存在。
她也许算到了祝云来与何青圆会护着她,但即便他们护不住,她也无所畏惧,她有向死之心了。
宅家
何青圆这些时日也忙得很, 又要玩,又要管事。
人牙进了好几拨,每个姑娘身边都要添伺候的人, 哪怕是嫁出去的也给她们补上。
妹妹们的院子正在修葺,所以挨挨挤挤住在何青圆的侧院里, 每天叽叽喳喳像一窝小鸟。
不过场面上交际的事情少了些, 祝云赋做下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所以很多人都观望着, 同祝府保持着距离。
圣上薨逝, 又是国丧,禁歌舞取乐,这一家子忽然就窝在院里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春日渐渐转夏, 桃李丰硕, 滋味愈发浓郁甜蜜。
国丧期间,有官身的人家一年内不可嫁娶, 庶民只消三月。
十娘的婚事顺理成章地拖了下来, 让她大为松快, 身子都好了不少。
众人都闲在家里,连祝山威也是不怎么出门, 偶尔有人来家中寻他, 只在外院说话。
只有祝云来是有些忙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祝山威总指使他去跑腿露脸,应对周旋,有时候还需漏夜去季家。
夏夜黏热, 何青圆本就睡得不好,只穿了件单薄的绯色纱衣, 挽了满头青丝,露着一截柔白细腻的脖颈伏在牙色玉编席子上半梦半醒。
忽得,颈后软肉被轻轻叼咬,又酥又疼,直叫她在梦中就吟出了声。
好个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是撑住了几分的,虽不至于全压在她背上,但也贴得够紧了。
何青圆的腿被拘起了一边,折在他臂弯里,她太知道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了,一下就清醒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连张口唤一句夫君都做不到,只软软地叫了一声,就难耐得用指甲勾住了席子上一块块的玉片。
嫣红唇瓣微微张着,凌乱破碎的嗯哼啊哦随着呼吸热气一阵阵荡漾出来,在薄薄玉片上覆上一层又一层的水汽。
在叽叽咕咕的水声里,媚色氤氲,格外肆意。
这玉席上润了好多水液,淌进玉片和细筋的缝隙里,擦都擦不干净。
“难怪你说玉要人养,这席子刚从库里拿出来的时候多干涩,亏得你大方,肯淌水养着,你瞧瞧都发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