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星舰缓缓降落在垃圾星上,疤脸看看自己身边仅剩的部下,心中恨到了极点。
他不是傻子,自己的反常行为肯定跟捉上船的那只雄虫脱不了干系,可就算知道了,还是不能拿对方怎么样,雄虫有多脆弱整个虫族都清楚,他们现在手里唯一宝贵点的东西就剩这个了,在去黑市脱手前好歹要保证“货物”的完整和健康,不然卖都卖不出好价钱。
往下属身上踹了一脚泄火,疤脸恶声恶气地呵斥到:“去这附近捉点奴隶过来,这些天屁大点事都要我亲自动手!”
“是是是。”
并不是所有走投无路的虫都会去当星盗,大家都知道这是犯罪,没有谁愿意彻底突破底线。而星盗团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招收成员,因此“抓奴隶”就是一些中小型星盗团常用的扩张手段。
去一些偏远行星上抓流浪的底层雌虫,再用武力胁迫对方去挖矿抢劫,很多原本痛恨星盗的奴隶在这个过程中也就渐渐变成新的星盗了。
如此反复,不断奴役着过去的自己。
一群星盗下属散开,拿着本该应用在灾后搜救的生命探测仪不断穿行在垃圾山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垃圾星抓奴隶了,没过多久就从四面八方赶着一群雌虫来到星舰降落的空地前。
“跪下!老实点!”
“说你呢?看什么看?”
疤脸看着面前这群骨瘦如柴的流浪雌虫,脸色更加阴沉。
现在哪艘星舰上没有配备智能设施呢?要自行动手的日常杂务并不多,故意逼奴隶去干那些活就是为了把他们训得更加听话,但看这群雌虫的惨状,带上船怕不是也只能浪费营养剂。
粗暴地扯起几只打量了一下身子骨,疤脸都不太满意,他没想过在这个破烂垃圾星找到什么好苗子,但也没想过差到这个地步。
突然,疤脸的目光顿了顿。
“那边那个黑头发的,你站起来。”
闻声,一只黑发黑眸,颈后刻有银色虫纹的“雌虫”慢慢从雌虫堆里站了起来,而随着那张脸在日光中浮现清楚,负责抓奴隶的星盗下属都愣了——
咱们什么时候抓了这只过来?
一群眼神怯懦、浑身脏兮兮的雌虫里,这只黑发雌虫尤为格格不入,蹲在一起的时候还没发现,现在站起来了,简直干净漂亮得……不像雌虫。但看颈后的虫纹,还有远超雄虫平均水准的身高……又应该是只雌虫……吧?
疤脸也注意到这只雌虫的不同,虽然穿着破旧衣物,但那从容的表情和眼底的沉着,明显不是麻木疲惫的垃圾星雌虫能拥有的。
“亚雌?”
不怪这样问,实在是这张脸,比这些星盗在星网上看的那些雄虫明星都惹眼。疤脸瞬间就动了其他心思——亚雌在黑市上也挺受欢迎的,毕竟雄虫少嘛,拿柔弱一点的亚雌将就一下也行,就凭这幅姿色,怎么也能卖个好价钱。
黑发雌虫只摇了摇头:“不是。”
疤脸狞笑一声:“雌虫也行,你该庆幸有这张好脸,怎么也能少受点苦,去!把他捆起来,和那只雄虫关到一块,小心别弄伤了,这可是上等货!”
一群星盗拿着枪上前走近,被抓过来的雌虫们瞬间被吓得哇哇大叫,抱头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可就算被那么多枪炮指着,黑发雌虫的态度依旧很从容,甚至颇为认真地劝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靠近我。”
疤脸压根就没把这“小白脸”的话放心上,已经在构想要怎么去黑市那这张脸宣传了。
黑发雌虫见状表情里稍稍多了几分“小纠结”“小懊恼”。
“还以为有多少战力,原来是我太高估谨慎了吗?”
一股不太妙的预感涌上疤脸心头,常年在刀尖上游走到底锻炼出了几分警觉预感,他摸出自己腰间的湮灭枪同时大吼:“开枪!”
砰砰砰!
一阵炮火声混着流浪雌虫们痛哭惨叫响成一片,疤脸也不管什么奴隶不奴隶了,对着那边就是几发粒子湮灭弹,可如此密集的攻击却半点都不能消除心头那份不安感,他死死盯住硝烟渐散的地方,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抽动几下,显得刀疤更加丑陋恐怖。
嚎哭声未停,白烟散去,可无论是疤脸还是其他星盗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些雌虫竟然毫发无伤?!被集火的黑发雌虫突然消失了。
见鬼了吗?
冷汗从额角上流下,疤脸浑身绷得更紧,突然,后方头顶传来一阵含笑问候。
“找我吗?”
他猛地回头——
啪!!!
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看清,一股无形巨力往他脸上狠狠抽来,曾经徒手掐死数十名雌虫警卫成功越狱的重刑犯就这么飞了出去!
一旁的星盗喽啰们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头儿原地起飞然后高高摔在一堆金属废墟上,整张脸飞速肿起,看样子牙都碎了一地。
喽啰们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枪支又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诡异地悬浮在空中,而枪械围绕的中心,正是那只站在星舰顶上的黑发“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