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然摇了摇头,仍旧笑:“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正笑着,侍女匆匆走来:“殿下,那几位邀您出去野游。”
晏洄耳尖动了动。
姬然瞥他一眼,没起身:“天冷了,不想动弹。”
侍女明了,躬身退下。
“继续松土吧,这里还有一大片要松呢。”
晏洄没说话,接着铲土。
又过几日,天更冷了,只有正午才稍暖和一些,迎着风晒着太阳在府中走了走,晏洄有些咳嗽的迹象,姬然立即让人熬了药端来。
他倒是听话得很,也不问是什么药,让喝就直接喝了。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吗?”姬然随口玩笑。
他弯着微白的唇,轻声道:“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我也会喝。”
姬然从前是不会信这种话的,太浮夸了,可上一回那碗毒汤的确差点被他喝掉。
她笑不出来了,伸手摸摸他的头,只道:“这几日不出去散步了,你好好休息。”
他没有生病,只是身体十分畏寒,到了冬天就格外难受,看着蔫儿哒哒的,疲惫极了,一躺下就立即昏沉闭眼。
姬然给他掖了掖被子,让人将地笼烧得更旺。
屋子里跟蒸笼一样了,他手脚终于暖和一些,微皱着的眉头也松松开。
姬然受不了这样温度,摸了摸他的脸,去偏厅待着了。
没人打搅,她能安静地看会儿书。
天渐渐黑了,外面又起风了,拍打着窗子,天看着阴沉沉的,快至年关,不知是不是要下雪了。
敲门声响,侍女穿着厚厚的夹袄进门,恭敬道:“那几位又来了。”
那群狐朋狗友来邀过好几次,她都没应。
是许久没有出过门了,整日里都在府里,她都有些忘了世事。
“驸马身体不适,等过完年天暖和了我邀他们。”
“是。”侍女退出门去,没多久又回来,还不待她问,便急急道,“驸马醒了,闹着要出门寻殿下,殿下快些去看看。”
她蹙了蹙眉,起身出门。
一推开门,便听外面一声大喝:“滚开!”
晏洄正站在门口,脸色红得不太正常,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气的。
内院的侍女已撤得差不多了,常候着的也就两三个,另两个一个在熬药,另一个方才在传话,剩下的那一个分身乏术,只能挡在门口,看着也怪可怜的。
“好了,你下去吧。”姬然吩咐一声,朝人走去。
侍女当即让开,晏洄也跨出门,跌跌撞撞朝她跑来,紧紧抱住她。
“你去哪儿了?”
“在偏厅看书呢,快进屋去,外面冷,你穿得这么少要生病了。”她牵着人往屋里走。
晏洄追问:“房中也能看书的。”
“房里太热。”她关上门,给他系了个披风。
“地笼不必烧得这样热的。”
姬然握了握他的手:“烧得这样热,你的手都还这样冷,别闹了。”
他嘴角垂着:“可我想你陪着我。”
“我不是在陪着你吗?我没出门,你醒了喊我一声我能听见。”
“我想你一直待在我身边,让我抱着。”
姬然有些无奈:“那我不用做自己的事了?”
他坐在那儿,眼垂着,难掩哀伤。
姬然终究是不忍心,上前抱住他,摸摸他的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块儿吗?这些天我连门都没怎么出过,不是一直在陪着你吗?”
“我害怕你不见了,我看不见,我找不到你。”他声音哽咽,头抵在她胸脯上,紧紧抓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