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这里的窗户,纵然没有铁栅栏,可都是用锁锁住的,她没有钥匙,但,她有夹子。 而整间别墅里,应该也仅有这里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 当然,这里窗户的锁都很难开,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听到轻微‘咯’地一声,窗户的锁被她挑开,海风略带咸味的热气涌进来时,她迅速爬到窗户上,抓住旁边的水管下去,幸好不算高,她很快下到别墅底部,尽量放轻声音地跳入海里。 在海城待了四年,为了陪念念经常去海边,她也从不会游泳,学会了一点狗爬式。只是,仅会狗爬式的她,这么跳入海水里,纵然轻,却差点憋不过一口气来,好不容易摒住呼吸,浮上了海面,奋力朝岸边游去,原本那看似很近的一段路,此刻,却变得那样的漫长。 不止漫长,脚踝忽然一阵抽疼,紧跟着,她的身子不可阻止地向下落去…… 皇甫奕回到酒店时,萧未央正看着jiy、cdy玩闹着。 四岁不到的孩子,还是爱玩爱闹的时候,总统套房的大厅里,堆满了各式各样新颖的玩具,jiy骑在其中的电动的火车上,嘴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绕着圈子。 cdy相对就安静很多,只拿着梳子在梳芭比娃娃的头发,看着jiy骑到她身边,小手推了一下: “jiy,你很讨厌拉,又把人家的家家酒弄乱了。” “就要弄乱,就要弄乱。” “讨厌!” 只一会功夫,俩个孩子又打闹在一起。 “乖,别闹了,爹地回来了。”萧未央本坐在旁边翻着一本杂志,现在,也不得不放下杂志,走到一对双胞胎儿女中间,让他们停止扭打。 而皇甫奕并没有说话,只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是的,他自己的卧室。 这间总统套房,有两个卧室,皇甫奕独自睡在客卧中,把主卧留给她和两个孩子。 这样的情况不止在这里,在皇甫大宅也已持续了四年,四年中,谁能想到,看上去夫妻恩爱的她和皇甫奕,已经分床而睡四年呢? 甚至于,这四年中,大半时间,皇甫奕似乎都不在沪城。 “爹地,这是什么?”神思恍惚间,jiy主动停止和cdy的打闹,从火车上爬下来,显然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跑到皇甫奕的跟前。 萧未央这才看到,皇甫奕的手中拿着一盆花,看样子,是沪城那常见的栀子花,只是在海城,这样的花该是很难养活的吧。 但,他手上这株却是长得还算好的。 “爹地,好香啊。”cdy也奔了过去,伸手去摘上面的花。 小孩子无意识的动作,却是让皇甫奕忽然把花拿高了些许,cdy摘了一朵,还要再摘时,被皇甫奕这样的动作,弄得哇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跑回萧未央身旁,“妈咪,爹地不给我。” “cdy听话,爹地有事,别去打扰爹地。”萧未央仅能把女儿搂在怀里,安慰道。 可,她的一双儿女却是继续闹着,在这片闹声中,皇甫奕另外从裤兜里拿了两盒巧克力糖,递给一双子女,然后,才径直走进客卧,关阖上门。 这一关,关了很长时间,直到下午,走廊上,传来男孩的笑声,萧未央下意识走过去开门,却发现,ta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一旁还有数名保镖扮演着奥特曼和怪兽,在逗小男孩开心。 这个小男孩,纵然该是她第一次看到,五官是眼熟的。 她站在那,唤道: “ta,这是谁?” “萧小姐,这是萧总吩咐让我带回来的孩子。”ta避重就轻地回答出这句话,只带着孩子朝萧默澶的总统套房走去。 也在这时,另一间总统套房的门开启,明蓝站在那边,脸色有些许憔悴。 从今天中午和萧默澶回来后,她的脸色就是这样的憔悴,此刻,看到那个孩子,她眉心颦了一下,终是走了出来,却听到ta道: “明小姐,萧总说了,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明蓝的脚步顺着这句话,蓦地停住,她能觉到,萧未央瞧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女人之间,或许真的没有永远合作的伙伴。 她早知道。 只平静地回身,走进套房,关阖上房门。 这一个下午,小男孩的笑声不停地响起,弄得jiy和cdy都有些按捺不住,因为不知道,舅舅准备了什么好玩意给那个男孩,让他这么开心。 而,在这若隐若现传来的笑声中,皇甫奕却是忽然走了出去,只是,他的步子也仅是到走廊上就停止,紧跟着,却是朝电梯走去。 这一离去,他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夜色初浓时分,他开着一艘快艇出现在了海上,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老天,还是该感激命运的巧合。 不用他到那栋孤立的海中别墅,就看到了,海水中,显然碰到了什么突发情况,有些不对劲的女子。 他的游艇驶近她,可,并没有向电视剧里演的桥段一样,跳下海去救她,仅是从快艇上解下救生圈,朝她掷去。 因为一些顾及,也清楚,她不会愿意这样湿身的接触。 而她很快就趴到救生圈上,他一拉,就把救生圈拉了回来,然后她自己爬上他的快艇,沉默中,他迅速开了快艇离开别墅的范围。 或者说,是别墅外,留下的保镖监控的范围。 一路沉默。 他直接带她回花店,也是从小花那,他才知道,她被人带走,于是,凭他对萧默澶的了解,找到了那处别墅。 这一次,他没打算过多的藏掖。 包括她,其实也没有必要继续躲藏着。 回到花店,小花还没下班,看到她,焦灼的神色才稍稍有些缓解: “雪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先回家吧,我来关店。” “雪姐——好。”小花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下浑身湿透的夕雪,又望了一眼,上午买过一盆花,下午到这稀奇古怪直问老板去了哪的男子,还是噤声,往外走去。 夕雪径直上了阁楼。 在海城,她并没有隐瞒自己姓中的一个雪字,毕竟,不想让念念从小就记错母亲的名字。 可,在海城待了平静的四年,从今天开始,一切却还是避无可避。 换下湿的衣服,接着下楼时,他竟是还在的。 但,她却是当他是透明空气一般,把那些花盆搬进花店。 他站在旁边,终是走过去,一手两盆,很快把外面的几盆花搬进去,他虽然右手一直使不出太多的力,可,至少,总是比她这样一个瘸脚有力气。 她看到他端进去,也不阻止他,只是,把剩下的花牌拿了进去。 一切忙完,天际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眼见得,一场大雨,在她进入花店时,倾盆下来。 而他只站在庭院里,并没有进来。 她看着他,终是轻声: “进来吧。” 他踌躇了一下,才走到花店,她让出一个位置,然后,顺手拿了一条干的毛经,放在他和她当中的花牌上,他拿过,擦了下身上的雨水,冰冷的声音,隔着那些飞扬的雨雾传了过来: “想要回孩子吗?” 她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一句,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他竟是知道了。 不过,即便她再想得回念念,对他说,就有用吗? 不会的,四年前,他只记得她欠他一条命,只记得她欠他的七天,今日,对念念,他又怎么会好心到帮忙呢? 这件事,萧默澶能够不理智,她没有任何资本不理智,刚刚的跳海,无疑是她仅有的一次不理智,也在彼时,被冰凉的海水一泡,她想得很清楚,或许,唯有借助法律手段,能让她有要回念念的一线希望。 而,即便她没有钱请律师,可,v会帮她的,如果要欠一个人的人情,她也只希望是v,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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