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她能帮辰颜的,或许仅有这些了。 那卷带子,和手上的这分检验报告真的交给检查机关,未必能定楚彤的罪,因为针孔摄像机的位置所拍到的,并不能清晰的反映换药过程。 不过是楚彤的背影。 这点,楚彤不会知道针孔的位置,整个沈家,也只有她无意中发现,连平时打扫的佣人都不会发现那处隐蔽的装置。 所以,这成为她唯一可以要挟她的把柄。 “好,可以,但,你必须先让我看一下带子的内容,让我决定是否有这个价值。”楚彤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盈的脚步微微滞了一下,可,仍向楼上走去。 “你怕货不对版?那也得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 楚彤跟着她上楼,语音突然犀利: “就怕你给我的,不过是一卷拍摄根本不清楚的带子,那样,我岂不是亏了价格?”说完这句话,她将苏盈脸上一抹没有掩藏住的慌张收入眼底。 苏盈冷冷道: “你怀疑的话,大可以不接受这笔交易。”她望着这个女子,看着那高高的楼梯,忽然,心底灵光一闪,倘若,将楚彤推下楼梯,她是不是也会变成和振业一样呢? 那样,这个坏女人,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吧? 但,她眼底的神色泄露了她的想法,楚彤意识到不对,早在苏盈用力推向她的手前,四两拨千斤地避过,并反手借力,将苏盈推落楼下。 楚彤的力气本身比苏盈要大,苏盈生于江南,继承的,也更多是江南女子的婉约,所以被楚彤一推,她措不及防,人已滚落楼梯下,头撞到一侧的栏杆,刹时昏了过去。 楚彤慢慢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突然一种更为邪恶的念头,涌上心来。 留着这个女子,始终是自己的隐患,姑且不论她所说的带子是否真的是她的把柄,光是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细致入微。 假使留着她,莫说,辰颜这个死丫头有了最好的帮手,连她之前设计好的一切,可能都会被打乱。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是最安全的,不会破坏她的全盘计划。 早在若干年前,她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随身的包包中,取出手套,戴上后,她弯腰,扶起苏盈,把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单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随后,扶她走到客厅,在迈出阳台前,她关灭阳台上的灯。 随后才迈步出去。 三月的沪城,还是带着凉意,可,这种凉意,并没有让苏盈苏醒,直到被楚彤拍了两记耳光,她才缓缓苏醒,此时,她整个人,半个身子都腾空在了阳台上。 她最后只看到楚彤妩媚的笑意漾上那张恶毒的脸,惊呼声,撕裂了沪城本已静谧的夜。 楚彤看着苏盈从20层坠落下去,那样的感觉应该比从叶府四层顶楼坠落更加的令人期待吧。 她清醒地摔落,额头的伤痕,也将是坠落最真实的演绎。 她摒住呼吸,终于,听到,下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嘭’。 她退后几步,优雅地从透明玻璃中看到,下面的广场上,绽开一朵鲜艳的血光染就的花,四周,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纷纷抬起头向上看过来,可惜,他们无法看到她,这就是这个阳台设计的妙处。 她能看到底下的人,下面的人看上来,只能是深色的蓝玻璃。 她优雅地转身,看到沈振业穿着睡衣,跑到客厅,嚷着: “姆妈,姆妈。” 都说,母子通性,看来,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她向他走过去,用极温柔的语调道: “振业,你的姆妈被你推下去了,你知道吗?你亲手把你的姆妈推下去了。” 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把他一步一步带到阳台上。 并让他撑住阳台的边沿,她则优雅地站在一边,听到远处,隐约地,有警车或者是救护车的鸣笛。 振业好奇地将脑袋探出阳台外,大声地嚷嚷: “姆妈,姆妈!我推你下去了!姆妈!” 他并不能听明白楚彤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机械地重复他所听到的话。 他第一次靠近阳台,平时出于安全的顾虑,沈家是没人容许他这样站在阳台上的。 “振业!快下来!”辰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她匆匆奔到阳台上,刚刚,grace才送她到楼下,她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边,因为莫青的那件事,她心底隐约浮现出不安的情绪。 grace将车径直驶进地下车库,她的情绪更加的焦虑不安,grace瞧出她的神不守舍,答应替她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但她必须乖乖地先上楼,因为医生说,她不能受任何刺激,也不能有任何的颠簸,不然,孩子随时可能小产。 所以,她才先grae一步回到家中。 出乎意料地,不仅没有人开门,进门后,家里似乎也没有一个佣人。 静悄悄地,只在客厅阳台那边传来些许的响声。 她走到客厅,才看到,沈振业大半个身子趴在阳台上,喊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楚彤漠然地站在一边。 她急急地把沈振业从阳台上劝下来,沈振业肥白的脑袋晃来晃去,仍旧在喊着: “姆妈,姆妈,我要姆妈。姆妈被我推下去了!” 辰颜一把拉住沈振业的手,牵着他向客厅走去: “振业在说什么呢?你姆妈不在家吗?” “姑姑,姆妈被我推下去了!” 楚彤看着她,笑道: “你保得住他一时,难道能保得住他一世?” “什么意思?” “他刚刚把自己的姆妈推到了楼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辰颜的身子略略的一晃,胸中一阵反胃。 苏盈?楼下那群人围着的人,是苏盈?! 她的心底在经历了沈傲突然逝世的打击,加上苏盈坠的噩耗时,竟觉不出一丝的疼痛。 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周身,遍袭起悚人的寒意。 沈振业捏了捏她的手,叫着: “姆妈不见了,姆妈呢?” 她强行抑制住这种反胃,拉着沈振业的手,安慰道: “姆妈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振业乖。” “你何必骗一个智障,是他把他的姆妈推了下去,你再安慰,稍后警方也会把他带走。” “警方不会凭你的片面之词,就带走振业。” “不会吗?不光是我,还有楼下那些人,全都看到了。他们不是最好的人证?” “楚彤,假如你要沈氏,你已经得到了,那么对于沈家的人,你是否一定要继续步步相逼才罢手?” “沈氏,你不争吗?你心甘情愿地放手给我?” “如果你要的,就是这个,我不会和你争,但请你,从此以后,不要再伤害任何人!我的要求只有这个,我知道,你的恨,是由于我母亲夺走了苍,但苍一直并没有爱过你,你因为这种盲目的爱,造成的,已经不仅仅是当年的伤害,还将这种伤害带到了今天。楚彤,我请你,住手吧!”辰颜对她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底,虽然,并不确定,楚彤究竟做了多少的指使,但,她明白,所有的事,必定都与她脱不开关系。 grace提到的,沈傲所不能确定的事,一定也是她所引起的,并且,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小事。 倘若,这个女人,如今要的是财是势,那么,沈氏,她并不准备去争,外公让grace转告的话中,那一句:假如他出了事,哪怕沈氏易主,也不要去争。分明是有着深刻蕴意的。 固然,她现在并不能完全地领会,可,在苏盈出事后,她突然,有一丝的清明。 如今的她,并不是一个人,不光为了沈振业,腹中的孩子,也是她不得不顾全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的不止是这些呢?”楚彤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逼近辰颜,笑得愈加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