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茵他们不能做油瓶。”
张玉芳纳罕,“子盈你何其封建。”
子盈微笑:“是,我是一个道德先生。”
“我不会结婚,我会小心带大孩子们。”
“那就看你的机缘了,我支持你。”
门外车号响起。
“催我呢,我要走了,这一会去我将赴崇明岛。”
“是跟你父亲?”十分惆怅。
“不,”子盈答:“是我自己找的工作。”
“子盈你真能干。”
子盈出门,弟妹追出来拥抱。
十多小时后,子盈回到了家。
她累得和衣倒床上就睡。
阿娥纳罕,“每次回来,都又累又脏,像做过什么苦工似。”
王女士不出声,看著熟睡的女儿,小小面孔,乌亮头发,知道父亲不再返家,哭了又哭,哭了又哭,刹那间廿年过去。
她吁出长长一口气。
阿娥探头进来,“邬太太她们全来了,等你一人呢。”
王女士立刻赶著搓牌。
子盈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郭印南打过两次电话来问,阿娥说:“还在休息,如有要紧事,可以叫醒她。”
“不不,我稍候再找她。”
子盈起床连忙梳洗,只觉饥肠辘辘,六神无主,走进厨房,见到准备给太太们吃的青菜煨面,即时占为己有。
阿娥说:“小郭先生找你。”
子盈立刻与他联络。
“子盈,你收拾行李,明天一早要到上海去,崇明的地盘有点事故,岑先生叫我们去看看。”
子盈感觉到压力。
“想出来走走吗?”
“我想多陪母亲。”
“我明白,那么,我买水果上来看你。”
子盈坐到母亲身后看她打牌,闲闲说起,要出差到上海。
邬太太笑,“上海比深圳雅致,又一件金贸大厦,五十六楼有一间凯悦酒店西餐厅,可以看得到整个上海景色。”
“不知谁说的,上海同巴黎像,一般是一个大盘地。”
“年轻人很喜欢去上海呢。”
王女士笑笑说:“子盈是老实户头,她一时还转不过来。”
“回流真聪明,只有越来越好。”
忽然门铃一响,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挽著蛋糕及水果上来,众阿姨笑,“家有漂亮女儿才有这样的享受。”
子盈对郭印南说:“真舍不得走。”
“我们只去两三天。”
他带来资料,与子盈一起研究,又介绍上海及崇明的风土人情。
王女士经过书房,看到他们两人像一对同学在做功课,倒也欢喜。
小郭说:“沪语像鸟叫,‘好勿’是你好吗,‘乌搞’是乱来,‘羊盘’是瘟生……”
子盈笑了。
他看著她天真秀丽的脸,满心欢喜,说不出的爱慕,全流露在一双眼睛。
外头的女长辈问:“是谁家的儿子?”
“是未来女婿吗?”
“人很大方,你看糕点水果全是最上等货色。”
“看样子非常疼惜子盈。”
“一对建筑师,我在南湾那幢房子,叫他们看看。”
“人家不做民居,人家发展大型计划。”
“式笺,这回你家热闹起来了。”
王女士笑吟吟,把牌翻倒,“满贯。”
“唷!”
第二天早上,郭印南来接子盈,明显觉得阿娥对他不一样,她招呼他吃咸菜肉丝泡饭,还有醉鸡皮蛋相拌,他一边吃一边索索声表示赞赏,阿娥托他去探访一个开饭店的亲戚。
子盈拎著行李出来。
郭印南只觉得女伴怎么看都可爱,他已坠入情网里。
他们出发了。
上海像巴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