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沛充即时紧张起来,“为什么问?”即是有了。
隽芝笑出来,他真是一个君子人,换了是她,才不会泄漏玄机,
“筱芝想看。”册
“我那套是射雕。”易沛充心惊肉跳。
“更好,借出来如何?”
“借?”他像是没听懂这个字。
“割一割爱,男子汉大丈夫,一切都是身外物。”
易沛充满头大汗,终于想到折冲办法,“我影印一套赠予筱芝,不用还了。”
“会不会触犯版权?”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沛充,多印一套,我也要,明日傍晚交货。”
易沛充如蒙大赦,“好好好。”
“沛充,为什么对我好?”.
易沛充答:“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我打算娶你为妻,你将为我捱生育之苦,老老实实,无论我怎样迁就你,善待你,你都是吃亏那个,你永远不会有得赚,所以能对你好,一定要对你好。”1
隽芝眼睛都红了。
“我感动了你?隽芝,我们还等什么?”
隽芝忍不住,一连试探一边与他讨价还价:“我们或者可以先试试共同生活。”
“同居?不行。”沛充拂袖而起,“我最瞧不起这种关系,那是六十年代年轻男女所犯的至大错误。”
“但至少我们可以了解会不会适应对方。”
“有诚意一定可以选就适应,我同你又不是妖魔鬼怪,猪八戒蜘蛛精,对方的优点与缺点早已了如指掌,我才不要做任何人的姘居男子,免谈!”他愤怒地拒绝。
各人有一条筋不对版,隽芝现在明白了。
“结了婚一样会得离婚。”隽芝提醒他。
“世事难以逆料,但至少开头我愿意娶你为妻。”
“我以为男人喜欢同居。”
易沛充不禁笑了,“你说的是何种男人?”
“大概不是你,你是好人。”
“不,我只是一个合理的普通人,愿意负一般责任,不欲占女姓便宜,切勿高估我的智慧能力,只怕将来你会失望。”
已经够理想了,隽芝叹息一声,“不同居?”
“绝不。”斩钉截铁。
“沛充,我觉得寂寞,回到此家,甚觉虚空,我希望会试家庭生活,一掀铃,伴侣笑脸迎出呼唤我,做一碗炸菜肉丝汤面给我吃.听我细诉一日之委屈或乐事。”
“结婚。”语气坚决。
“你会煮食?”
“菜肉云吞、上海炒年糕、花素饺、小龙馒头,全是我拿手好戏,曾经名师学艺。”
“你从来没做给我吃过!”
“你又不是我妻我女,这种技艺,我才不向外人显露。”
隽芝见他一本正经,正气凛然,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禁有点好笑,却也佩服他的贞洁。
沛充劝她,“不要再和五纲伦常斗了。”
千年习俗频经试练,未曾淘汰,总有它的存在价值吧。
“考虑考虑,隽芝,我随时候教。”
一个不肯不结婚的男朋友。
隽芝想她大概是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一个女子。
一百回有一百回她都听得女性呻诉男子不肯结婚,甚至丑恶得对女方嗤之以鼻,“我知道,你不过想我同你结婚!”
世界真的变了。
古老当时兴,结婚浪潮又打回头,妇女们疯狂盼望有自己的孩子,新女性又得再度适应社会新风气。
隽芝终于还是询众要求,代编辑部去选购结婚礼物送洪霓伉俪。
她同莫若签通话:“我在拉利克水晶。”
“挑了什么?”
“贵得买不起了,不知我们的预算如何,看情形只能负担一只香水瓶子。”
“一盏吊灯总还可以吧?”
隽芝马上报上价钱。
老莫也吸口气,“比前年贵了三倍。”差些动了胎气。
真是的,薪水与稿费却只能百分之十百分之廿那样蜗牛似慢慢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