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紫被警察带走。
朱梦慈喘了口气,说不出话来,双手颤抖。
少群看立铮一眼,两人静静离去。
回到办公室红色丝绒沙发上,喝着冰冻啤酒时,少群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生疑?”
立铮答:“正如你说,孙红穿高跟鞋走路,是那么自然,对物质又如此痴迷,头发染黄干枯,皮肤灰暗,我觉得她不象一个健康的女工。”
少群听着。
“后来,我们去拜访那具遗体,她有一头乌漆天然黑发,还有一双带茧的劳工手,足趾丝毫没有扭曲,证明从不穿高跟鞋。”
“噫。”
“这会是谁呢,不是孙紫,那只有是孙红了。”
“可怜的女子。”
立铮不出声。
电话铃响了起来,少群去接听,说了几句,挂上。
她说:“周武已经落网。”
立铮抬起头来,“少群,孙紫说孙红没有生命,这是真的吗?”
“那是邪恶的狡辩,你别理她。”
立铮走到窗前,轻轻说:“我们又有生命吗,每天循环重复昨日旧调,太阳升起没有欣喜,日落西山亦无惆怅,这,难道又是真正生活?”
少群温柔地看着拍档,“我以为你的失恋是多年之前的事。”
立铮吃惊,“我语气消极怨怼?”
“是,象极一个弃妇。”
“啊呀,不行,非要振作不可。”
“你知道就好。”
那天她们下午外出,看到楼下芭蕾舞校放学,大群可爱女孩走过。
不知怎地,有人遗下一只洋娃娃,躺地下,在楼梯角落,少群过去拾起。
洋娃娃身上也穿粉红色芭蕾舞衣,金发蓝眼。
少群伸手,轻轻抚摸洋娃娃那画上去的双眼。
“你看得见吗,”她喃喃说:“我肯定你洞悉一切。”
立铮把手放在少群肩膀上,以示安慰。
过几日,朱梦慈与尹绍明来探访她俩。
梦慈怪羡慕,“做私家侦探的好处是可以一单一单案子做,而且,不喜欢的可以不做。”
立铮把头枕在双臂上面微笑。
尹绍明诉苦:“象我们,听差办事,一声令下,什么案子都要接。”
梦慈说:“我也希望慢工出细货,档案里悬案堆积如山,沉怨不知几时得雪。”
“有时逮到疑凶,证据不足,也得放人,真叫我咬牙切齿,法律太过文明,处处漏洞。”
“尹先生,你是律政署人员如何说出这种话来。”
小尹搔头,不再讲话。
星期六,懒洋洋,尹绍明伸手去打开报纸。
他噫一声。
少群立刻问:“什么事?”
小尹把报纸摊开来。
头条新闻:“富商胡华灼幼女胡思敏离奇倒毙豪宅门前”。
“啊。”他们四人耸然动容。
报上这样说:“发现凶案现场是高尚住宅区,警方密密巡逻,上址亦雇用私家护卫员,治安一向良好,今晨,某单位女工出街买菜,发现有人倒卧地上……”
报上照片足足有四份一页大,清晰看到少女躺在地上,头部血肉模糊,血流遍地。
“这种新闻照片真叫人战栗。”
“也不过是忠实报道残酷现实。”
立铮说:“这次是富家千金。”
“胡华灼确是新发财、暴发户,上个月刚以三千万捐了一个博士衔头。”
少群说:“最近这人的确颇出风头,他炒科技股发达,一元进的货,今日值廿多元。”
立铮继续读新闻:“胡华灼正在筹备长女婚礼,胡智敏将嫁殷商余爵雄之子余进和,这宗命案震撼上流社会……”
朱梦慈站起来,“我回派出所去。”
少群问:“又关你的事?”
“各环头的重案组都有联系。”
尹绍明说:“我送你。”
他们两人匆匆离去。
少群凝视报上可怖彩色图片。
那少女穿着最时髦的内衣式吊带裙,头发染成金黄色,躺血泊中。
立铮问:“为什么遇害的总是女性?”